邱素萍脸色一变,用手弄弄小辫子,看向朱朝吾。
朱朝吾恍然大悟地点一点头,不动声色的说:“哦,怎么知道的?”
张不凡说:“那天我在你这里拿到她的信,看后就去琴房找她,原来是想向她道歉的,可是刚好听到她在弹琴,我才知道,她的钢琴……”
邱素萍面红耳赤,求助地看着朱朝吾。
朱朝吾不慌不忙,点头说:“所以你就大发脾气,认为她侮辱了你的人格,不过,我觉得你弄错对象了,这一手,本来是我策划出来的。”
“你?”
朱朝吾神色蓦然冷峻下来:“对,就是我,想问为什么是吗?说出来怕你受不了,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我是美国中央情报局派来的,那可是个着名的特务机关,你该知道吧?”
张不凡听得一头全是雾水。
“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我发现你行为比较特别,认为你肯定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背景,就派出麾下这个女特务,代号美女蛇,利用特殊手段主动接近你。”
邱素萍本来想笑,听到这话,恼道:“朱朝吾,你胡说,你才美女蛇呢。”
朱朝吾说:“事到如今,何必还隐瞒下去?你看,这就是我的微型无线通讯系统(指指手表),美女蛇辫子上的绸花里就藏有一枚微型窃听器。”
邱素萍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辫子上的绸花。
“我们这两个特务,一向阴险毒辣,卑鄙无耻,灭绝人性,丧尽天良,六亲不认,八面玲珑,作恶多端,荼毒生灵,我们准备对你实施的,是一项极其恐怖的计划,代号叫美女与野兽行动,美女蛇,要不你来告诉他,我们的行动目的是什么?”
“你放屁。”美女蛇完全没有合作意识和团队精神。
“说得对,为什么叫美女与野兽行动,就是首先让美女蛇负责把你引过来,然后由野兽朝你放个屁,这个野兽呢,不好意思,就是本人了,这个屁呢,说起来……”
他一本正经地把话说到这里,邱素萍已经笑得捂着肚子趴到了身边的小床上。
朱朝吾本来还想说下去,解释一下野兽的屁的功能的,邱素萍这一下笑得实在是太有破坏力,一下子让他忘了词,他原本脸绷得紧紧的,这时终于绷不住了,也笑了。
张不凡一看到他和邱素萍都在笑,心情一松,也笑起来,他看着朱朝吾笑,又看着邱素萍笑。
邱素萍本来想把笑收住,可是这种情况下要收住有点困难,只能也看着他笑,这样一来,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那种怨气,立刻被这笑给清除一空了。
朱朝吾首先恢复了平静,说道:“好了,一笑泯恩仇,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吗,邱素萍一开始也只是听说你是个能开得起玩笑的人,才跟你开个玩笑的,居然被你搞得这么如临大敌的,真是没出息。”
张不凡急忙道歉,邱素萍也表示了歉意。
朱朝吾调解目的达到,便说有事,看看手上的“无线通讯系统”说:“快五点了,我还要找找阿冕,你们回去吧,对了,张不凡,文老师邀请你周末再去一趟,你作个准备,当然,这回邱素萍也一同去,具体原因就由邱素萍自行解释。”
张不凡急忙找朱朝吾借文毕恭的中短篇小说,朱朝吾倒也爽快,一口气拿了好几本文毕恭的作品给他,他拿了后告辞,邱素萍说道:“要不我跟你一起下去吧。”
走出门口,邱素萍见他一边走一边翻书,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说道:“不是看不起本地作家吗,怎么还跟朱朝吾借他的书?”
“以前看过一本本地作家的书,留下了很恶劣的印象,所以看都不想看,没想到看了后这么喜欢,写得太好了,不喜欢也不行。你如果还没看的话,一定要看,不过要记得自备手帕。别说你们女孩,我都看哭了几次。”
邱素萍憋着笑道:“有这么感人吗?”
“骗你干什么,你知道吗,文老师不但文章写得好,古诗写得也挺好的。不信我背几首给你听。”
“那你背吧。”
张不凡一面下楼一面背起了文毕恭的《四时即事》,那是文毕恭在大运动期间写的,借用了贾宝玉的总题。
张不凡认为这四首诗反映了文毕恭的某些特点,背出来可以证明他对文毕恭的激赏,同时避免长久冷战后不知说什么好的尴尬,这种伎俩他还是掌握得比较到位的:
《春夜即事》:“隔窗夜雨又斜斜,莫把多情伤落花。如豆黄灯笑倦客,南华经上索荣华。”
《夏夜即事》:“十里蛙声一夜鸣,暂时释卷防东邻。纵然未许闲乘月,敢负东邻捧酒情?”
《秋夜即事》:“愁起巴山恨似风,残灯凄雨两朦胧。谁堪共剪西窗烛,独拥寒风忆旧容。”
《冬夜即事》:“夜长风雨更无情,滴沥声寒天未明。薄被不容人睡去,卧听群犬吠啼婴。”
背完了后问邱素萍道:“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