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俩骑车加入到在街上熙攘的人群中。路上张不凡又提起文老师来,黄绮却说:“你在陈老师家里最好别提文老师,也不要说出到他家去的事。”
“为什么?”
“他们有点过节……具体是什么过节你也不必问,这是人家的私事。”
张不凡本来想问,只好说:“我懂,不过,你们这些老同学的关系,不是都保持得很好的吗?难道文老师不是你们的同班同学?”
“是同班同学。”
“那为什么从来没听你们提过?你们不可能不知道他就是晚报社长吧……”
黄绮沉默了一下,才说:“他是个例外。”
“为什么?”
“文老师跟你说了些什么?”黄绮没回答,反问道。
“他说你和爸爸都是才子,不,说你是才女,妈,说你是才女我相信,你有独立人格,说爸爸是才子,我一点也不信,他有什么独立人格?人家文老师就不一样,一看就有独特的气质,非常幽默,爸爸差得远了,古板拘泥,胆小怕事,很无趣。”接着转述了部分文老师的妙语。
黄绮默不作声地听着,不时点头笑一笑,但反应没有张不凡想像的那么热烈。
张不凡扫兴地说:“妈,难道你不觉得这些话很幽默吗,怎么你没笑?是不是你现在连笑都笑不起来了?不过也难怪,跟爸爸这种没有生活情趣的人长期在一起,也就这样了,不像文老师,总能找到法子逗文师母开心。”
黄绮说:“好了好了,很好笑很好笑,但我不是小姑娘了,在路上大笑不合适懂吗?”
在一家快餐店时,黄绮叫张不凡停下,问他要不要吃早餐,张不凡说:“当然吃了,肚子已经呱呱叫了,你不知道,为了早点能见到我亲爱的妈妈,我早餐都没顾上吃……”
黄绮莞尔一笑:“好感动哦,不过好抱歉,我这回没带多少钱上来。”
张不凡红着脸说:“妈,怎么把我看得这么俗气?”
黄绮笑笑,用当地土话跟店老板交谈几句,回来坐到张不凡对面。
张不凡说:“妈,陈老师跟文老师究竟有什么过节?不可能陈老师就是文老师大学时代的那个恋人吧。怎么看都不像,他大学的恋人多美。如果真是陈老师,那他的那些散文就太失实了。”
妈妈边扭头打开墙上的电风扇边说:“你在文老师家受了什么款待,他爱人和非非都好吧?”
“好,不过我没见非非,听口气很得宠,独生女嘛,不知道多大了,是不是很漂亮?”
“应该吧,我也没见过,我家跟他们家也有二十多年没来往了。”
张不凡有些扫兴,文老师说他父母是才子才女,他就想当然地认为父母和文老师的关系一定差不到哪里去,没想到却是这样,看来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亏他还为此兴奋了一晚。
说话间早餐已经送到,妈妈发现他不太开心,变换话题道:“你怎么不问李老师跟我说了什么,是不是对这个完全不放在心上?”
“不用问,无非就是堆上一堆不是,谁稀罕这个?”
“我倒认为他也有他的道理,人不是生活在透明玻璃瓶里,怎么可能忽略掉世俗评价活着?我担心你已经把自我发展误解成自我膨胀,这对你没有好处,你有时太随便了。”
这话张不凡就不爱听了,嘟哝道:“怎么你也中了他的毒?这只是表面,小节上我是随便,大节上我不认真吗?”
黄绮哭笑不得:“你碰得最多的好象还是小节问题吧?没人让你保家卫国,除暴安良,谁知道你大节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