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天暗着双眸,径直往最靠近角落,最阴暗的那个房间走去。
老太爷心头一惊,他走去的那个方向正好是实施家法的特殊房间。他这是打算受家法咯?
本来以为搬出家法来,就算不能吓到他,也能让他有所畏惧,这样一来,他也能忌惮一些,行事不至于那么莽撞,可谁知,他压根就不怕,甚至义无反顾地准备受着。
这孩子的倔脾气,真是跟他有得一拼啊。
“哥,你真的想好了吗?家法啊,可不是开玩笑的!”
那么严酷的家法,弄不好会出人命的,为了个季晓鸥,他连命都不要了吗?!
秦朗揪着眉,推着轮椅上前阻止他。
秦暮天因为刚刚受了打,剧烈的疼痛让他走路都有些不稳,白了一张脸,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额上渗出密密的冷汗。
可他仍旧勾唇,低头望着想要阻拦他的秦朗。
“秦家百年的基业要护,我的女人更是要护!”
秦朗被他嘴角深情不改的笑容震惊到,原来他对季晓鸥的爱已经这么深了,把她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
秦朗揪着眉,不动声色地移开。
他哥要做的事向来没有人能够拦得了,就像他做的决定,没有任何人能够更改一样。
他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是没用,既然如此,还不如劝爷爷打消念头来得有效。
“爷爷,你就饶了哥哥这回吧,算我求你了。”
一个要求,一个死命地要受罚,老太爷脸色一沉,眸底闪过一丝无奈。
既然这小子连家法都不怕,那么就算他真的对他施了家法,饿他个三天三夜,以这小子倔强的性子,怕也丝毫没有任何悔悟。
家法的意义本身就在于能够起到震慑和鞭策的作用,若是他不悔改,就算动了家法也于事无补。
老太爷像是失了全身力气一样,颓废地坐回椅子上,这小子的脾气跟他一模一样,他连自己都管不了,怎么可能管得住他?
“这次我就饶了你,下次若是再犯,家法你肯定是逃不掉的,还有,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是秦家百年的基业重要,还是你的儿女情长重要。”
老太爷颓废地靠在椅子上,不再去看他,一下子像老了好几岁,满目沧桑。
秦朗心头一喜,转身望向秦暮天。
“哥,你听到了吗?爷爷说原谅你了!”
老太爷沉眸,脸色有些不悦。
瞎说!他什么时候说原谅这小子了?
秦暮天顿下脚步,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下来,腿上的疼痛愈烈,白了一张脸,晃了几下,终是体力不支地倒地。
“碰”地一声,老太爷一下站了起来,秦朗焦急地推动轮椅过去。
“哥,你没事吧?哥!”
秦暮天半眯着眸子,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是季晓鸥甜美的笑靥。
不知道那傻瓜,有没有收下他预订的早餐?
眼前一黑,彻底没了知觉。
“咣当”
季晓鸥手一抖,杯子应声碎裂,不由得吓了一跳,盯着那已然支离破碎的杯子,眉头不禁蹙起。
刚才那一刻,她好像听到秦暮天的声音,精神一恍惚,就打碎了杯子。
“哎!我说你这新来的小妹是怎么回事?刚来一天就打碎了三个杯子,再这样下去,你一天工资都不够赔我的杯子钱!”
老板娘叫嚣着,盯着季晓鸥明显不在状态的脸,心里一阵怒火。
是她自己说,不用包吃包住,只需要支付工资就行了,又说得可怜兮兮的,她才让她来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