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我仍然是个木偶,不应该会累。沐晴想着,双脚像陷进了流沙里,动弹不得。
“你怎么样?”蝉息看出了她的不对劲。
“不知道……”沐晴的眼皮似有千斤重,怎么都撑不起来。
“喂,不能睡。”蝉息怕她睡着了就醒不过来。
“我不睡。”沐晴靠在栏杆上,听自己的声音,仿佛离得很远,“我不用睡。”
“喂喂,那你睁开眼啊。”蝉息用爪子轻拍沐晴的脸。
沐晴已经看不见了,身子轻飘飘的,像被个漩涡吸住,一圈一圈地往下,转进无底的深渊。
她认为自己没有睡着,应该是中了什么法术,被拖到了什么地方。
这时,有白光闪过。
沐晴一激灵,猛地睁开眼睛,耳边嗡嗡直响,脑中一片空白。
“不行,这是我的骨肉,不能送走。”嗡嗡声过后,有女人的声音响起。
“是我的兄弟,就和在自己家一样,他们没有孩子,会当亲生的疼的。”有个男人,在好声好气地劝说。
“不行!”女人就是不肯,“拐了好几个弯的亲戚,离得又远,想看一眼也看不到。”
“有什么好看的,女孩子终究是别人家的,你现在不把她送走,将来也是要嫁出去的。”还有另一个女的,听起来,有些年纪了。
“不行!”女人的态度极为坚决。
“这事以后再说。”上了年纪的女人转移了话题,“我跟医生说好了,明天去做个检查,看看孩子长得好不好。”
“检查可以,但不管这一个是男是女,我都会生下来。”女人带着戒备道。
这话说完,再没有人出声。
沐晴知道,女人是妈妈,男人是爸爸,另一个上了年纪的是奶奶,她也知道自己正躺在床上,但她动不了,没法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妈妈走来,坐在她身边,轻抚她的额头和脸颊。
妈妈在哭,在尽力压抑着抽泣。
沐晴感到那微微颤抖的手移到了她的脖子上,停下了。
“一起走吧……”妈妈喃喃自语的同时,柔软而微凉的手蓦地收紧。
与蝉息的猫戏鼠不同,这次,是往死里掐的。
妈妈还在哭,伤心已极,眼泪一滴滴地直往下落,但她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并絮絮叨叨地说着谁也听不见的话。
“你在干什么?”这时,爸爸也来了。
妈妈一惊,可手上的力道丝毫不见减弱。
爸爸慌得六神无主,连声叫妈,竟是跑走了。
妈妈笑起来,笑容凄苦。
十多秒后,爸爸拉着奶奶折返回来:“妈,你看你看,这……怎么办?”
“能怎么办?”奶奶居然十分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