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有人突然闯进来,护士瞄了他眼,放下毛巾,低头拢拢白外褂走了。
卢安拿出一个苹果,用袖子胡乱擦了擦,坐床头咬一口就说:“这苹果好甜。”
目光在一兜苹果中游弋一个来回,卢学平最后抬头看天花板。
卢安说:“我刚才如果不是眼花,你的手好像在人家衣服里面?”
卢学平收回落在天花板上的视线,“这不是你堂叔常规操作吗?你小子还没长大?这也吃惊?”
卢安问:“认识几天了?”
卢学平看着他吃苹果,“两天。”
卢安好奇:“两天就勾搭上了,用的什么办法?”
卢学平稀松平常地说:“我做手术的时候她也在,我被她看光了,理所当然也得看回来,不然不亏死了?亏本买卖我们老卢家从来不干。”
这逻辑很强大,卢安佩服,“还要几天才能出院?”
懒得问病情如何,刚才那场景证明这混蛋根本死不了。
卢学平说:“没那么快,我每周要做一次手术?”
卢安停下了吃苹果的动作。
卢学平双手比划比划,一脸惨痛地回忆:“一根这么长的铁丝,加热了插进我尿道,向内深入膀胱,灼烧我的膀胱壁,太妈的痛苦了,比女人生孩子还痛苦。”
卢安问:“没打麻药?”
卢学平摇头:“他们说我有高血压,不能打。”
卢安有些错愕:“你不是经常运动么?这个年纪就有高血压?”
卢学平放下双手:“这事怪我,太专注了,平时没运动对地方。”
听到这狗屁倒灶的话,卢安差点内伤,问起了正事:
“说说吧,你找我什么事?或者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卢学平说:“我需要钱。”
卢安立马站起来,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掏出来,数了数,随后放他床头:
“7块6,少是少了点,但这是我的全部家当,礼轻情意重,不要嫌弃。”
接着他用手指了指苹果:“我看你这样子苹果也吃不成了,我等会挨个去隔壁病房把它们卖掉,应该还能换个几毛。”
卢学平被气得不轻,好久才开口道:“我衣柜下层有30张珍藏版唱片,你拿10张去“长风音响行”卖掉。”
卢安问:“你找我就为这事?”
卢学平点头。
卢安疑惑:“术前你自己怎么不卖掉?”
卢学平说:“那老板性格有点孤僻,经常不在,我去了几次没碰到。”
卢安问:“10张够不够?”
卢学平说:“够,单价少于180不卖。”
卢安秒懂:“那老板是老式唱片发烧友?”
卢学平再次点头:“不仅那老板是发烧友,宝庆城里的唱片发烧友买好东西都去他那寻找,算是一个唱片集散地。”
卢安没再问,提起一兜苹果回了电视台家属院。
再次敲门,孙姨换了一身晚礼服,头发明显也精心梳理过,卢安打一眼就知道对方今晚肯定有舞会。
简单招呼过后,卢安进卧室找到了唱片。
衣柜门拉开的瞬间,他整个人都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