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东城街尽头,一队人马由远及近,那些人并不多,明明只有十几人,却宛若千军,让人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铁血之气。
但是,令天地俱惊的并不是这一队人马,而是为首的一人!
只见那人身形高大完美,挺拔如穿云之峰,着一袭玄色蟒袍,其上赤色蟒纹若隐若现,胸前的衣领微敞,露出了几分宛若百炼精金一般的肌理,狂野的难言难描。
沿着那片肌理向上,便是一张夺尽天地造化的容颜,长眉若远山横江,斜飞入鬓,凤眸似烈日当空,千里熔金,肌肤若宝玉藏金,蜜色灿灿,最让人震撼的还是他的眼角。
男子上挑的眼角处,竟是盘踞着一条血龙!
若是仔细观看就会发现,所谓的血龙乃是一处暗红色的伤疤,只是这伤疤的形状未免太过恰到好处了一些,非但像极了血龙,甚至形神兼备,有盘飞之势,双目开合之间,那只血龙便如同活过来一般,翻云覆雨,傲视苍生!
若说名动盛京城的第一公子妘泆泊,若朗月皎皎,风华绝代,那么这个策马而来的男子,便若骄阳独照,倾尽山河,霸凌九霄!
众人震撼于他的盖世之姿,久久失神,等人到了近处,他们感受到巨大的压迫感临身,才一个个回过神来。
回神之后,众人才意识到了一个让人惊到元神出窍的事实。
这个男子骑得貌似是战王殿下的惊雷战马吧?
他身后跟的,貌似是战王府的侍卫吧?
还有这人天老二我老大的气势,简直就是除此一家,别无分号。
也就是说,面前这个俊美到令乾坤失色,天地无光的男子,居然是……凶名赫赫的战王殿下?!
等会儿!
不是说他毁容了,才一直带着面具的吗?
战王殿下眼角的确有个疤痕没错,可大家不是睁眼瞎,这种疤痕,简直比画上去的都生动,怎么看怎么霸气好吗?
这叫毁容吗?
如果战王这样的叫毁容,他们是什么,说丑八怪都是抬举了他们!
常人大都各种惊叹,各种诽谤,可不少世家朝堂之人,却是敏锐的意识到了什么,尤其是六皇子。
凌四若是寻常人,眼角多了这么一条血龙,自是不用特别遮掩,可他是天家人,是皇子,原来是镇守一方的将军,现在是坐镇京师的战王,对于这样一个人物,稍微心胸狭窄一些的帝王,都会心生忌惮。
更何况,承帝的心眼,真真不是一般的小。
他之所以一直以来对凌四宠信有加,就是因为凌四对手上的军权从无贪恋,对权利权术,更是全无兴趣,除此之外,还有最让承帝放心的一点就是,凌四毁容了!
就像太子变成了残废,便被废了一样,凌四毁容了,就相当于跟帝位绝缘,哪怕他再功高盖主,也不会有人建议立四皇子为太子,承帝可以尽情的将他当成掌上的一柄利刃,还是不会刺伤自己的那种。
可现在就不一样了。
凌四眼角的这个疤痕,宛若神物天降,加上他凌驾众生的容貌,当真让人想要匍匐在地,顶礼膜拜,这样的人物,存在便是一种威胁。
想来,凌四也清楚这一点,懒得招惹麻烦,便借着受伤,带上了面具。
可他现在却把面具除了,还是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在凌文希看来,这种行为着实不智,甚至有些犯蠢。
他可以肯定,今日之后,承帝必然会对凌四心生芥蒂。
事情这般发展,凌文希本来应该高兴的。
可看着那个男子宛若神邸一般,朝着穆颜姝策马,义无反顾,勇往直前,似是要踏破苍天一般,他又隐隐心生羡妒,复杂莫名。
对这一切,六皇子看的清楚,裴雪烬看的更清楚,眼底一片幽沉。
凌四会为穆颜姝摘掉铁面,他并不惊讶,他惊讶的是,凌四会这么快摘掉铁面,看来,这两个人的进展,比他想象的还要快。
他也是时候,加快脚步了!
相比较于这两人的复杂,白艳雪的心思就简单多了,除了妒恨,就是妒恨,一张脸犹如火烧!
她刚刚说完凌四面目可憎,这位爷就揭面了,露出了那么一张凌驾众生,血龙盘飞的容颜,简直就是在打她的脸,还是打到面目全非的那种!
穆颜姝怎么就那么好命呢,能够嫁给这样一个男子!
她凭什么?!
留意到白艳雪近乎扭曲的脸孔,纪渺渺压下心头的复杂,掩唇轻笑道,“艳雪啊,你可是说错了,人家战王殿下这哪里是毁容,不过是低调罢了,战王殿下如此俊伟,我瞧着,比妘世子还要更盛一筹呢。”
白艳雪闻言,自是面色铁青,嘴上甚至多了两分恨意,“哼,既然他没有毁容,干嘛要戴着面具,平白误导别人,现在又突然揭面,也不知道存了什么心思。”
纪渺渺似羡似叹的摇了摇头,“还能有什么心思,当然是为了怀安郡主啊,他们两个人都订婚了,战王殿下当然要以真面目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