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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本初其人,倒是听说气度高宏,喜欢名士……只是一切为时尚早。子曰:始吾于人,听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听其言而观其行。袁家自有打算,袁本初自然也有打算。姑且待之,姑且观之而已。”
嗯,袁绍不是老袁家继承人?袁家还和宦官有关系,不是士族领袖吗?
关键是,原来这年头不是一个人慷慨激昂,大家纳头就拜的嘛。
“不明白?”
“是。既然知道袁家有自家打算,为何还要让父亲答应何伯求呢?”
荀绲又喝了一口水,对他和蔼微笑,“不要急,你如今不明白,将来渐渐长大,自会明悟,不必着急。”
如果一直不能明悟呢?
好吧,这是傻话。
荀氏固然天下名门,但也并非每个荀家子弟都能成才,实际上,无论在哪,平庸者才是大多数。
伯父同他说这么多话,自然不只是因为他是侄儿,实际上他们这一辈一排排,数量已经奔三了。
如果他只是普通族人,将来伯父大概也不会再找他说这样的话了。
荀绲见他若有所思,而并不着急开口,心里有些满意,“那天县吏来家,我听说你也在,当是听到他的话。”
荀柔点头。
“如今李惟行事如此,”伯父这是连县令都不愿叫了,“你父亲正好趁此事,出门去避一避,两厢便宜,你父亲可以多走几处,颍川各家自有打算,何伯求所愿虽难,倒不是不能达成。”
伯父连结果都预料到了?
也对,颍川诸姓,心愿如何,伯父肯定比何颙更清楚,一个人能否被说服,归根到底是自家打算,绝非只为口舌或是一时灵光。
荀柔点点头。
“昨日,我同何伯求所言,有一句确实乃是肺腑之言,”荀绲叹一声感叹,摸摸他的头道,“我如今年已耳顺,年已衰朽,余年可望,我荀氏的将来,俱在你们兄弟身上啦。”
“伯父身体康健,定能长命百岁!”荀柔立即俯首道。
“父亲!”堂外的荀谌二人,也连忙在阶前下拜。
荀绲摆摆手,“不要如此,人生于世,如同草木,终有凋零,自然之理。当年,我兄弟八人,才名传见郡中,为乡人羡慕,如今你们天资如此,是天欲兴我荀氏,你们当相互扶助,兄弟相亲。”
“伯父……”荀柔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