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贺说道:“只是支开泽佑的说辞而已,不是真想吃。闵姑别忙活了,也坐下吃吧。这几日没有必要的时,最好不要出门,过几日再说吧,家里有什么就吃什么。”
孔泽佑不乐意地嘟起嘴,埋头扒了一大口饭。
吃了几口饭,闵姑又想起什么,问:“您那顶官帽,怎么不见了?”
班贺咀嚼的动作顿了顿,笑道:“这家里少了什么多了什么,都瞒不过闵姑。官帽在外边摘了,没带回来。”
“摘了?放哪儿了?”闵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孔泽佑已经大声嚷嚷起来了:“师兄你把官丢了?!”
“小点声,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班贺眼神示意,“快吃饭吧。”
闵姑大为震惊,不明就里,却也知道班贺丢了官必定不想旁人多问,把所有困惑咽进了肚子里,时不时用担心的眼神看他。
班当做没有察觉,吃完饭叮嘱两句,回了房。
被皇帝委以重任的陆旋今日应当不会过来了,接下来这几日有他忙的了。
坐在桌前,班贺仍是不明白怎么会走到今日,宁王怎么会谋反,难道他就没有想过后果?
但,要求他必须逆来受顺,不能做出任何反抗,似乎又太过苛刻。
造反失败,宁王这一支,必死无疑。
班贺摇摇头,不再去想。
临近三更,院门被敲响,还在为白日发生的事纠结的闵姑尚未歇下,走到门前警惕出声询问,听见门外传来陆旋的声音,立刻开了门。
来的不止陆旋一人,他与鲁北平一同站在门外,两双眼睛齐齐定在闵姑脸上。
闵姑有些惊喜,连忙要往厨房里去:“你们兄弟俩怎么这会儿来了,累坏了吧?肯定还没吃呢,我去给你们做饭。”
“闵姑。”鲁北平忽然叫住了她。
闵姑停下脚步,疑惑回头,借着院里微弱的光,只看见两张神情古怪的面孔。
班贺从屋内走出来,见到这样不同寻常的一幕,在门外止住了脚步。
鲁北平试了几次想开口,都没能说出来,求助地将目光投向陆旋。
陆旋深吸一口气,说出那令人悲痛的消息:“白日城中有贼匪作乱,盗取了火雷,张隆在发现火雷疏散百姓时,没来得离开。我已经亲自将张隆送回了家中,您,去看他一眼吧。”
闵姑像是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看了看眼眶发红的鲁北平,又看向愣住的班贺,面上愕然。
站立在那矮了他两个头的妇人面前,陆旋受训的孩童般垂下头,低声说道:“张隆是为了帮我,也是为了守住这座都城,牺牲了。闵姑,是我没能护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