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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还有一件事应当禀报:“骆将军,我在京中见到了逃离莫哥山的郑五。他真名为郑必武,其实是京营一名武官。”
“那小子!”骆忠和拍案而起,怒斥,“他一个京营的混入我叙州军营做什么,当细作么!”
还真是。陆旋含糊不清地说:“他的确有所图,不过应当不是为了军营之事。为免生出事端,所以……”
“哼!”骆忠和冷哼一声,喉咙里不知嘟囔一句什么,说道,“这件事,就不要同孙校尉说了。他一直无法释怀自己招了个来历不明的人,让他知道,又该哭天喊地要谢罪了。”
“明白。”陆旋利落应声。
骆将军实在体贴下属,难能可贵,身处上位对待下属错失并非一味责怪惩罚,难怪那些将领愿意为他效忠。
从将军府出来,天色已不早,陆旋第二日清晨去了那位镇守中官府上,将季长赢特意找到官驿交给他的回信呈给了施定宪。
施定宪迫不及待接过木盒,指尖摩挲着外壁,目光笼在木盒上,柔和慈祥,老怀欣慰。
陆旋开口道:“皇帝为裕王在京中建府,季奉承深得裕王信任,得以随他离宫,在王府中已然能独当一面。季奉承痛惜无法亲自前来孝敬施大人,特让卑职代为请安,转达孝心。”
“这份心意我收到了。”施定宪并未当着陆旋的面将木盒揭开,将它轻轻放在一边,“知道长赢在京中过的好,我这个做干爹的才能安心。替我们父子传话,并非你的职责范围内的事,还得多谢你。”
陆旋:“若非施大人给卑职这个机会,卑职又怎能跟随贺礼入京,卑职替大人送信是投桃报李。”
施定宪笑着点点头:“好一个投桃报李。你已经完成了任务,回去吧。”
陆旋在施府停留时间不长,出了那扇朱漆大门,时候尚早。他略思索,脚步一转,走向彭守备家宅所处方位。
彭守备白日不在家中,往日只有妻子卫岚带着两个儿子,现如今家中还多了个小女儿,穆青枳。
陆旋到得不巧,这会儿卫岚正在教训儿子,呵斥的声音隔了两户都能听见。
院门半掩着,声音不断传出,陆旋没有擅自闯入,敲了敲门,报上姓名,听见屋里卫岚说进来,这才推门而入。
院里彭松正跪着,腿边平日练习的木杆缨枪放倒了,像是一同伏罪。
边上站着一身干练挽起袖子满脸气愤的卫岚,她身旁是大儿子彭枫,正满脸犹豫该不该尽尽兄弟情分,拦一拦亲娘。
陆旋视线在两边走了个来回:“嫂子,怎么了?”
不说还好,一说卫岚就来气,抬起手就要拍下,彭松闭紧双眼缩起脖子,脸上仍是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