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来之前只是和军委几位领导打了一声招呼而矣。这件事情,是你们内部的事情,我老头子可不方便插手。所以,我一直强调,我只是请求你们。当然,如果你们需要命令的话,我也可以耽误点时间,去印几页文书下来。”宫远山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斯条慢理的,对一众将军的诧异浑不在意。
听完宫远山所说,在座的一众将军面面相觑,对于宫远山的这一特殊请求,确实心里有些抵触情绪,部队讲究的是一个模范带头作用,强调战场英雄主义一直是部队里不成文的带兵方式,每一个热血军人都将从战场上获得的荣誉视为比生命更重要的存在。
而现在,宫远山却要他们放弃这些一直是他们视为至关重要的东西,这让他们一时半刻怎么能够理解?
纵是连军区司令员秦代川都不知道宫远山到底卖的是哪一壶药,在场的都是胸藏城府的将军,虽然没有表露出和念长春与何光明一样的表情,但心里对此也是有异意的,毕竟,牺牲的,那是他们的勇士。
“宫老所言,我们需要在军区常委当中投票来决定。我赞成。”秦代川首先举手,他知道,宫远山不会无缘无故的有这个决定。或者说,是宫远山口里的请求。
“我也同意。”参谋长冯英也举起右手,附议秦代川的意见。其他的一众将军们也纷纷举手同意,他们敏锐的查觉到,连军委对这件事情都保持沉默,那么,这个国家的最高层,一定在酝酿着一场风暴,一场可能席卷全球的风暴。
“好了,我老头子不打扰各位的会议,这动辄千军万马的,吓到我这老身子骨的。你们继续,我老头子还得去忙了。唉,干了这个工作,天生的奔波命哇,找个时间,得好好的和他们谈谈退休的事情喽。”宫远山站起来,和众位将军打着哈哈,也不跟他们握手告辞,带了陈彬和安静两人,径直走向大门,快到门口,又转过身来,对秦代川说道:“对了,秦大司令,你什么时候有空啊?三城那孩子还躺在医院,你这个司令是称职了,可你这个做父亲的,是不是太不称职了?”
“宫老,我知道了,我会抽出时间去看一下三城。”秦代川毕恭毕敬的将宫远山送出门口,后面站着一大堆的将军。
送走宫远山,一众将军重新落座,秦代川对众人说道:“我命令,从现在开始,‘天雷行动’归档,列为绝对机密,非军级以上干部不得查阅。所有参与行动的人员,如果泄密,以叛国罪论处!”
见念长春犹自低着头,秦代川问道:“武警部队有什么问题?”
念长春见秦代川问到自己,忙站起来回道:“首长,保密工作我们会严格执行命令,但那些牺牲的战士的后事确实存在着一些问题,今天已经是第三天,我们已经陆陆续续的通知到各个连队,都已经准备妥当。”
秦代川眼睛一瞪,对念长春说道:“各部队政委是干什么吃的?这个时候,政委和各基层指导员这个时候要发挥其最重要的作用!所有部队,由军区常委亲自下去做思想工作,将此事平息化,红剑大队有没有问题?”
“没有!”何光明立即站起身来立正回道。
稍停,秦代川又道:“边防武警部队的工作,我将协同武警总部和公安部的几位同志亲自下去,还有什么问题?”
“没有!”秦代川雷厉风行的作风全军区都知道,见到秦代川严厉起来,念长春再也不敢在自己的老首长面前发牢骚。
散会后,秦代川将几个军区常委留下来,待念长春和何光明以及其他部队的主官离去,秦代川对几个军区常委们说道:“同志们,这次行动给我们敲响了警钟,事实证明,我们的特种部队的突击分队还不够强大。看来,我们有必要在红剑大队试点组建一支更强大的突击分队,来适应未来战场上的各种突发情况。不然的话,我们就要陷于被动,被动就要挨打!”
一众将军没有说话,只是纷纷点头,而后,陷入漫长的沉思。将军们的心里,想得是这支军队的未来,以及他们麾下的将士们,即将迎接的是比他们在座的这些人在之前所经历的战争更残酷,更多元化,这不得不让他们重新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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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区总医院,病床上的秦三城仍然昏迷不醒,这令王建军和刘院长以及一众各科的专家们焦头烂额,每天都在商榷着新的治疗方案,以及可能会发生的一些情况。
宋超和李小梅两个护士在当天晚上就赶回了红剑大队,王建军不在,这两个人就必须镇守在大队卫生所,不然的话,整个红剑大队就要乱套了,连换个纱布都没地儿。
韩淑云一直在医院里守着,整整三天三夜没有合眼,只是盯着病床上的秦三城,任由自己的眼泪无尽的流淌。
从西南军区司令部一出来,安静就直接到了军区总医院。这几日里,只要不是必要安静在的场所,宫远山一定将安静安排到军区总医院,一来照顾韩淑云,二来让自己能及时的获知秦三城醒来的消息。
段剑和一队集训队员仍然守在门口,这时已经是获得大队的命令在这里值守。当然,主要是段剑及一众集训队员主动要求。政委曾正阳清楚段剑的背景,知道此时将他安排在这个位置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合适。因为无论是谁,要知道了段剑的背景,都不会轻易的去惹这个满头是刺的家伙。
也正因为段剑的守护,许多红剑大队的特战队员都陆陆续续来到医院看望秦三城。但都被段剑挡了架,一个也进不了走廊,更别说到病床前去看望一下秦三城。纵是一些特战队员倚仗自己是红剑大队的老队员,想要卖自己的老面子,都被段剑无情的挡了出去。
一句话,不管来者是谁,只要没有大队长何光明的批条,天皇老子段剑也不让进。段剑也不跟来人废话,就一句话,要见,找大队长要批条去!惹毛了,段剑就拿枪抵着,想进去可以,先躺下,变成尸体爬进去!
当然,如果尸体也能爬的话。
段剑一直这样与到来的秦三城的战友们来来回回的对峙着,到秦三城入院的第三日下午,门口来了一老一少两个人。老者身材高大,满面红光,一身唐装,如果不是那一头的白头发的话,都会以为这是一个英俊的年轻人。少者是一个梳着两个小辫子的女孩,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两只大大的眼睛骨辘辘的四处打量着,樱桃小嘴的嘴角微微翘起,似笑非笑。
那女孩走到持枪守在走廊门口的集训队员面前,一脸的崇拜状的轻声对那队员说道:“兵哥哥,你端枪的模样真有型,简直帅毙了!你这么帅,肯定不会为难我,对吗?”
那队员被这女孩一声吴侬软语弄得心飘飘,一时竟忘了自己的任务,忘记要拦住她,任由她和老者两人迈入走廊。
站在走廊里头的段剑一见,赶忙的站出来挡在两人面前,对老者说道:“老人家,对不起,这里暂时不对外开放,请两位移步他处。”
老者尚未开口,那个女孩就快步枪到老者的面前,对段剑说道:“兵哥哥,我们是来看我表哥的,听姑姑说他快要死啦,再不来看一眼就看不着了。兵哥哥,我求求你啦!让我们进去一下好不哩?”说完,两只手搭上段剑的手臂,左右摇晃。
段剑看着那个女孩一脸的楚楚可怜状,心下一软,就要将两人放进去,但一想到自己的任务,想到里面尚昏迷不醒的秦三城,心肠又硬起来,坚定地回绝:“对不起,我们奉令守卫,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那个女孩又要说话,被老者微笑着拦住,对段剑说道:“年轻人,学什么不好,非要学何光明那臭小子的德性,你去告诉何光明,说我韩啸尧来了,让他出来见我。”
换作别人,可能就被韩啸尧的一席话给镇住了,但段剑是什么人?他出生就在军营里,在部队大院长大,见过的将军多了去了,还会怕一个连军装都没有穿的老头子?心道:我今天还就不信邪了!心下一横,对韩啸尧说道:“老人家,对不起,不行!要不,您给我们大队长通个电话,让大队长下一道命令下来。”
拦归拦,段剑还是有些眼色,看这老人家衣着普通,但越是这种人越要小心,遂留了一个心眼,言语当中也不敢得罪,到时哪怕是哪个高层的亲戚,也是有令在身,不得不拦,说到天上去,自己都是占着理。
韩啸尧淡然一笑,对段剑说道:“老朽走遍天下,还没有哪个人敢拦我的路,年轻人,你这个兵怎么当得这么倔呢?”
段剑还待要争辩,韩啸尧身边的女孩走上前,面对着段剑,一付天真无瑕的笑颜,对段剑说道:“兵哥哥,我劝你哦,你可千万不要去惹爷爷生气,爷爷一生气,后果很严重的哦。兵哥哥,你就通融一下下嘛,你看,我们又不是坏人,对不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