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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只沉默了一会儿,南安太妃又能与身边的诰命们说笑起来了。
而此时寿宁宫里,赵恒无意间提起了今日荣国公夫人做八十大寿。
上皇只与王内侍叹道:“记得荣国公成亲那一会儿,朕还未登基,当日还去他婚宴上喝了一杯水酒,一晃也六十余年了。”
遂命王内侍擢礼部奉旨赐金玉如意等寿礼若干,赵恒在一旁听着,突然站起来道:“何必如此麻烦,我正好要出宫,走一趟也便意。”
上皇便朝王内侍使了个眼色,二人心照不宣,难得并没有说出打趣的话让赵恒难堪
要知道,赵恒已经近三个月没敢上林家的门了。
今年端午过后,林海不知怎么发现了赵恒与黛玉飞鸽传书的事,亲自出面扣下了胖鸽不还,只说于理不合。
赵恒因去了京卫指挥使司,今年春任指挥同知,圣上又从亲军卫中选出四卫之众,让赵恒与龙虎将军魏令知一道在京郊练兵。
这位魏大人是定国公的弟子,虽然对赵恒照拂良多,却是个十分认真的性子。赵恒对此事也丝毫不含糊,生生在军营里留了两个月,前段时日才回来。
回来之后赵恒倒是去了林家几次,都没见到黛玉,许是林海有吩咐,家中的下人只说不知。
后来还是赵恒从砚哥儿嘴里打听到,因天气渐热,黛玉陪着贾敏到庄子里消暑去了,因贾母过寿,这才回京。
上皇看着赵恒快步出门的背影,只朝王内侍骂道:“林海这个老古板,女儿明年就要嫁进来了,见一见又不会少一块肉,整日里藏着掖着,那傻小子反而更上心了。”
王内侍只呵呵笑了一声,上皇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林大人这是还不知道小王爷翻墙的事呢,若是知道了,还不知是个什么光景。
再说贾家这里,元春本想等贾母正生辰那日赐下寿礼,听闻宁王带着上皇赐下的寿礼去宁府,欢喜得不行,也让宫中的内侍今日便把自己准备的寿礼送了过去。
一时间,荣国府里好不热闹,贾母亲自跪谢了恩典,只让人带着夏内侍去里头略歇歇。
平日里夏内侍来荣国府,哪一次不是摆足了派头,可这次他想着一路上并不曾见过宁王回程,想来是去贾府里赴宴去了,毕竟他未来岳家可都在里头,少不得去渐渐。
夏内侍心道自己又是个什么排面上的人物,他若是进去,岂不是要与宁王同席。竟不敢再多留,送了贾贵妃送的寿礼之后,便只说自己急着回宫复命,匆匆去了。
贾家众人见宁王竟然赏脸要去府里坐坐,喜得连忙把他往外院里引,因不知他性情爱好,贾政便只把他带到林海那边。
他心里认为反正是未来翁婿,想来定会相处甚欢。
再说女眷这边,贾母今日是老寿星,自然是坐在主位上,她右手便就是东平太妃,右手边是北静王妃。
原本东平郡王妃应安排坐在东平太妃下首,只她拒了,只笑道:“前段时日在宫中遇到敏姐姐,便觉得与她聊的投机,我挨着她坐就是了。”
众人便都知道东平王府想来是为了林家而来了。
少时饭毕,戏已落幕,各家放了赏银,便更衣复进园中,热热闹闹地坐了一屋子。
丫鬟奉上茶来,东平太妃喝了一口,便问道:“怎的不见小辈们?”
“太妃娘娘来得晚,一早小辈们便拜了寿,去边厅另传了一班看戏去了,倒也自在。”
应话的是北静王,这话也不知是显得她与贾家亲近,还是讽刺东平郡王府拿乔姗姗来迟。只她说完之后,身边有几个在说笑的诰命突然间收了声,也不敢再笑了。
东平太妃却似乎没有听出北静王妃话里的意思,只含笑看着贾母:“我与老太君一般,素来不爱出来走动,您家中的晚辈竟然一个都不曾见过。原先就听说您教得好,宫中的贵妃娘娘就是在您膝下长大的。”
贾母一听便立刻道:“这还真是不巧,大房的孙儿带着孙媳妇外任去了,外院里也来了不少拜寿的世家子弟,让二房的孙儿陪着去了。倒还有几位孙女和亲戚家的姑娘在,见她们腼腆,便只让她们给我守着屋子,不曾让她们见客。”
说罢便吩咐鸳鸯传了家中的姑娘们来见。
不一会儿,探春、湘云并宝钗姐妹四人依次走了进来,众位诰命中有见过她们的,也有没见过的。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都赞不绝口,拉了这个来看,拉着那个来问。
南安太妃与史家往来甚密,湘云先前也随史家人去南安王郡王府做过客,便只拉着她道:“一晃眼不见云丫头都这般大了,知道我在外头还不来给我请安,改日我告诉你叔叔婶婶去。”
倒像是一个和蔼的家中长辈一般。
湘云也是个不怕生的,只赖在南安太妃怀里告饶。
反倒东平太妃,看了探春一眼,拉她到身边问她多大了,又朝贾母夸道:“您这个孙女儿,果真是个好的,我瞧着可真是喜欢,只恨不得是我的亲孙女儿。”
东平郡王妃也朝贾敏私语道:“这满上京城我见过的的姑娘中,除了你家的玉儿,还真没有几个能比得上贾家的三姑娘。”
贾敏历来便觉得贾家的姑娘中,探春的颜色最出挑,比起宫中的元春来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上一世因南安郡王战败之故,探春被南安太妃收做义女,远嫁和亲。这一世不知这朵带刺的玫瑰,会落到谁家去。
想到这里贾敏猛然一惊,她看向正上上下下打量探春的东平太妃,眼里显出几分怪异来,只当下也并未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