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的居所是一处石壁山洞。
修仙界的修士大多返璞归真,幕天席地是常有之事,所以对居所也就没那么多讲究。舒不舒适无所谓,能打坐修炼就行。
沈栖梧只知道原主是“不讲究”中的一员,但没想到,他是这么的不讲究。
石室内,仅是一盏壁灯和一张打坐入定的石床就构成了原主生活的全部,简陋到连个石桌都不配备的地步。
整个洞府宽阔但空荡,凹凸不平的原始石壁,但凡发出的声响大点,就能落下一层灰。
沈栖梧:“……”他对原主的贫穷一无所知。
这时,忽然有人喊:“师父。”
石洞外的禁制被触动,是苍九时。
放他进来,沈栖梧问:“夜已深,你怎么跟着来了?”
原主自收徒后就从未管过苍九时,更不会为人安排住处。沈栖梧猜他应该是住弟子别院。那儿虽然睡大通铺,但同龄人多,热闹也自在。
且,今日观他与姜、尤二人的关系不错。一个是得灵药园医馆长老真传的弟子,一个是宗主记名弟子,尚礼司长老器重的小执事,都有能力照拂他。苍九时或许有更好的住处。
反正,成为师徒这月余来,原主没少打骂苍九时,总不可能是苍九时脑子有坑,上赶着要来原主这儿找罪受。
然而,“弟子前来领罚。”
噗通一声,苍九时双膝跪地,双手捧着荆条,高举头顶。
沈栖梧:“……”完蛋,是真有坑,还自带工具。
“请师父责罚!”
壁灯烛火晦暗,只见倒霉徒弟仰头,一双圆润清透的杏眸注视他。
沈栖梧连呼吸都放缓了。光影似乎也随着他呼吸摇曳,不断扫过苍九时那张天生稚嫩的脸。
十五岁的少年,明明也是舒眉朗目,鼻梁俊挺,却就是显得格外清纯年幼。
倏地,苍九时双膝跪行上前,举着荆条逼近。冷不防地,沈栖梧被惊得后退一步。
看着那手腕粗,遍布倒刺的荆条,沈栖梧喉结滚动,“这……不太好吧。”
他严重怀疑是体内情欢酒的毒性又发作了,不然这场景为什么越看越不对劲?
他又想起怀文仙君所著的小众话本《他的爱,欲罢不能》。其中也有这样一根荆条,更粗刺儿也更多。他抽的越狠,他们的爱就越浓烈。
此时,夜阑人静,烛火轻漾,苍九时该不会……
“弟子今日私离宗门,害师父担心,飞舟上又惹师父生气,恳请师父责罚。”
许久都没等到师父回应,那就只有另一种可能。苍九时咬唇,“弟子也可以像往常一样,变成只鸟供师父练箭。只要师父能消气,弟子做什么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