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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队尾一直都没有注意到,甚至还在?开玩笑,这不妥妥就是?大蠢驴吗?
于万越整个人颓废的蹲在?地上?,他捂着胸口急促的喘着粗气,额顶的冷汗不断往外?冒。
“老于,深呼吸!”程祈安赶忙过去替他抚平胸口,边顺边说,“对?,就是?这样?,慢慢的……别着急。”
虽然防空洞的氧气不太足,可于万越身体很好没什么基础疾病,最该担心的应该是?孙玉萍这种肥胖体质最容易诱发胸闷气短等病因。
程祈安扶起于万越:“哥,咱可不能?说倒就倒下?啊……”
于万越叹了口气,不敢看身后:“我就是?心悸你懂不?好好的路说没就没了。”
“我懂我懂,全队伍里就属我胆子最小,我能?不懂么!那?个词叫什么来着,细思极恐!其实?在?密闭环境里大家都不好受,容易产生?幽闭恐惧症,就是?没有这个病的长时间在?这样?的环境下?也?能?憋出毛病来。多调节调节情绪,做刚才我跟你说的深呼吸动?作,就会有所好转。”
路漫漫看着程祈安在?一点点变化,虽然很慢很慢,但他再也?不是?只会往后躲的小孩子了,看着看着还真有点欣慰。
伊淮将?打火机的光灭了。
本来还互相安慰的队友突然很默契的没了声。
打火机每过十秒钟就被关一次,伊淮会重新燃起,虽然已经习惯这个频率,当所有人都专注于一件事?的时候,猛然黑掉,还是?不适应。
程祈安见火光迟迟没有燃起,便喊了一声:“伊淮哥呢?”
路漫漫倒是?挺淡定,她没想到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自己的视力也?能?这么好:“他就在?我旁边。”
这话说出,手指摩挲打火机,“啪嗒”响起,视野重回光明。
就在?众人松了口气的同时,却迎来了伊淮极为鬼魅的笑声。
他原本人就冷淡,即便表面温和也?像是?硬演出来的,可这次并不一样?,那?是?看戏的姿态,倒映在?脸庞的烛火,平添绮丽。
“死当真那?么可怕么?”
笑意收敛,黑润润的眼珠深不见底,颈间微卷的狼尾趁着肤色苍白,身后的影子拉的瘦高细长,完全不是?西服里宽肩窄腰的模样?。
他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嘴角,发现笑容垮了,随后扯了扯脸皮又笑起来,这种伪装令人汗毛竖起,脊骨发冷。
“人会死是?必然的,有的是?四十岁匆匆了结,有的是?五十岁左右、六十岁左右,甚至是?现在?。”伊淮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不吭声的孙玉萍身上?,她今天格外?的安静,“用?皮相和肉躯创造出来的生?命永远达不到长生?,既定事?实?无法改变,生?死由命成败在?天。”
区别瞬间呈现出来——
他格格不入又站在?高位,无法跟所有被拖入凶夜的社畜共情,说出的话残酷冷漠,却又是?在?场所有人不得不去面对?的事?实?。
多么奇怪的人啊,笑着笑着,就能?把大家的心戳成筛子。
队友们脸色俞发不好,伊淮对?此反应平平,甚至还认为自己是?慈悲为怀的佛祖点亮光明的路。
可大哥啊,你到底有没有看见他们满脸惊恐的神情啊……
拜托学学说话的艺术好嘛?
“既然没办法原路返回,不如上?前探探吧!”路漫漫提高声音,“人类不畏生?死是?不太可能?的,您超凡脱俗,我们自然比不了。但有句话,老板你说的很正确,既定事?实?无法改变,如果注定是?死,也?得死个明白。退一万步,前面就是?出口,如果我们留在?原地就等于错过了一次逃生?机会呀!”
“没错!”程祈安握紧拳头?跃跃欲试,“空间不停转换的目的不正是?要把我们困在?这里等死吗?留在?这里也?是?死,怎么样?都是?死,前面的铁门?开着,迈出这一步或许能?迎来希望呢!”
程祈安看了伊淮一眼:“哥,长生?不老连秦始皇都办不到,我们就不要指望了,但生?死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成功也?好,失败也?罢,就算是?天意,至少也?努力过了。”
伊淮吹灭了火苗,然后又缓缓亮起:“那?就跟上?来,别掉队。”他转身,手腕上?的脆铃在?乱晃,指尖点了点自己的眉心,加重声音,“前面危机四伏,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路漫漫深闷了一口气。
不到五米处就是?铁门?,距离非常近了,眼见着狭窄的通道马上?就要宽敞起来,再不动?手这趟真就是?浪费时间了……
听闻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大家高度紧张,尤其是?于万越回头?张望的频率超乎想象,没有鬼都被他某种强烈的信念诞生?出那?玩意了。
他吞咽了口水,看着前面涌动?的四个人头?,在?无限放大的恐惧压迫下?看什么都略显诡异。
队友前进的步伐越来越快,光线忽明忽暗,于万越像个无头?苍蝇跟着,直到防空洞顶部突兀的砸落下?水珠,发出“滴答”声,刚巧不巧有从于万越的脸庞滑下?来。
通道比刚才还要潮湿寒凉,刺鼻的味道更浓,别说是?阴森,阴冷到零下?的程度都有,于万越是?个体热的人,他都冻得直打哆嗦,颤颤巍巍往前挪动?。
背后麻木,从头?凉到脚。
于万越的呼吸声也?逐渐沉闷、急速起来。
他明知道不对?劲,可又不敢回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