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行天终于是看不下去了,他轻轻的咳嗽一声,随即站了出去,有些无奈的开口了,还未来得及说完,柳伐又挥了挥手,淡淡的道:“退下,不必多言!”
“是!”
怀着无比郁闷的心情,骆行天也退了回去,不再多言,眼中闪烁着和安东野同样的复杂,他们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口气,柳伐变了……
是的,柳伐变了,在众将的眼中,柳伐已经很陌生,陌生的如同第一次看见,事实上,今天的柳伐,的确是他们第一次看到,柳伐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儒雅,只剩下一股阴狠,如同那少武恒勇一般。
“明日,继续!”
柳伐扔下一句话,随即先出了大帐,朝着自己居住的帐篷去了,众将看着奄奄一息的南宫制怒,连忙把他扶了起来,一起送到医官那里治伤,一个个的,心里万分复杂……
“咳……”
大帐之中,空空如也,只是收拾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看起来但是让人觉得舒畅,只是却少了一些人情味。
柳伐呆呆的坐在大帐之中,自酌自饮,神情恍惚,炎凝走了,叶若昕也不见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一个梦吗,还是一个比梦还不真实的事实?
“咯噔……咯噔……”
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
北方的官道上,大夏龙旗舒展,大队兵马朝着帝京的方向奔驰而来,将士们士气高涨,个个挺直了胸膛,骄傲如同天上的红日。
柳涣与岳虎并肩而行,身后,是北伐的诸将,只是已经寥寥无几,昔日的云鼎山,夏名扬,死在了狼山,他们的骨灰,早已被封存起来……
过去的终将过去,人不能活在回忆里,还有更美好的未来,柳涣坐在马上,心,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他想云妃了,一别已是小半年,他真是太想念了,他不知这么久的时间是怎么度过的……
“柳大人,那柳伐可真是……”
岳虎坐在马上,眼中有些复杂,看了一眼柳涣,动动嘴皮,终于把不想说也不该说的话说了出来,他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却有些担忧,柳涣的处境。
当他们回到水天郡城的时候,第四批少武恒勇派来的传令官已经到了,岳虎和柳涣听到柳伐北上威逼帝京的时候,二人大惊,特别是柳涣,直接是懵住了,他没有想到,这几年没有见,他的兄长,竟然成了反贼,而且声势浩大,都要打到帝京了……
柳涣原本是心情不错,可是听到岳虎的话,马上皱起了眉头,又想起了这些让他无比心烦的事情,他为官不是一年半载,如今也算是身居高位了,说真的,他是舍不得这荣华富贵,也不想再过贫困潦倒的日子,倒不是他不能适应,而是不想让云妃受委屈。
可是现在柳伐造反,这件事就很棘手了,任何皇帝都不会容忍一个人,明目张胆的想夺下自己的江山,这是一个原则性的问题,那么柳涣就必须做出一个选择,要么与柳伐对立,要么与少武恒勇对立……
岳虎看到柳涣眼中的惆怅和烦闷,沉默半晌,终于拍了拍柳涣的肩,压低了声音:“柳大人,此去帝京还有千里之遥,君若愿意,就此离去也便是了,这帝京的浑水,不趟……也罢,陛下是不会……唉……好自为之吧!”
话还没有说完,岳虎又是苦苦的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周围的将士,脸上多了几分迷茫,他不知道,这周围的人,都是什么人,他们之中,有没有少武恒勇的人。
“岳元帅,我相信……我哥是一时糊涂,我……会劝他的,不要和朝廷作对,尽早弃暗投明!”
柳涣看到岳虎欲言又止,终于也是叹了一口气,说了自己的想法,他割舍不下云妃,岳虎的心意他领了,可是他能逃,云妃怎么逃,她一介女子,能逃到哪里去,能从帝京逃出来吗?
“罢了,若真是走到那一步,我老岳,一定会像陛下求情的,你虽然是一介书生,可是却也是个汉子,你这样的人,死一个……少一个!”
岳虎看到柳涣如此坚决,终于也是笑了,他摇摇头,只是催马前行,眼中多了一丝爱护和坚毅。
帝京之中,少武恒勇的眉毛都快烧焦了,他急得都有些上火了,眼看着外郭摇摇欲坠,真要是打进来,实在是无法想象,他整日等待着西北的动静,终于是听到了西北的消息,不由大喜,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柳涣和岳虎还在千里之外,他要是守不住这几日,就算是岳虎大军来了,他早已被割掉了头颅,所以心里是万分焦急,甚至都想亲自出征,对抗柳伐了。
在帝京之中的兵马,其实也不算少,十万的兵马倒还是有的,可是柳伐这一路北上,又不知有多少人揭竿而起,跟着柳伐造反,这造反大军早已是突破了三十万之众,虽是有很大一部分是流民百姓,没有接受过什么正规的训练,可是毕竟是人多势众,再加上有数十万的柳伐正规军,这十万的帝京守军,根本就不够柳伐看的……
翌日,帝京城下,又是乌云滚滚,数十万黑甲将士立在城下,数十万支箭矢已经瞄准了帝京城,所有人都是瞪大了眼睛,城头上的大夏将士们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兵刃,心中的抵抗之意,却是越来越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