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恭听圣训!”
略微沉默了一会儿,御璟低声道:“还是靖逆一事。”
宰辅张颖之和内阁平章事李云鸿对视了一眼,张颖之主动问道:“兵部的军报上回报,洛阳太守临时提管洛阳一切军政,军民一心,据城坚守,已击退数次叛军攻城。”
“除了刚开始出城与叛军野战失利后,收缩城内,叛军数次攻城都没讨到什么便宜。”
“洛阳太守独陈里奏到:洛阳兵广粮足,固若金汤!靖逆远征,疲敝之兵,我王师占据地利,以逸待劳,定能坚守无虞。陛下何故忧思?”
御璟以手扶额,叹息道:“就在刚才,荥州八百里急报,巩义和卢南方向发现大股靖逆骑军!”
“什么!”
御璟的话如同平静的池塘投下了一块巨石,顿时令在场大臣吃惊不已。
兵部尚书齐威双目瞪圆,一下站起身来,上前一步急声确认:“陛下所言可属实?”
御璟拿过书案上的一份密报递过去。
顾不得君前失仪,齐威一把接过密报打开就看。
很快,看完后,目光直愣,下意识道:“他怎么敢分兵的?他怎么敢的……”
“齐尚书!”其他人提醒道。
齐威回过神来,把密报递给张颖之。
很快,几位大臣之间传阅完毕,神色各异。
御璟看了一眼面前的几位心腹大臣,声音有点低沉:“众爱卿都说说看。”
“陛下!”
齐威肃然道:“靖逆受封北方十三州,虽地广而人稀,麾下兵员不过十万。此次举旗反叛,本就分兵两路而来,洛阳正对的南路叛军不过六万。而我洛阳大城,城高墙厚,兵员齐备,良将众多。洛阳太守已经提前做了准备,城内粮饷充足,虽野战不利,固守绰绰有余!”
“叛军若是纠集北路,胜负或可未知,”说着,冷哼一声,“此时还敢分兵而出,视我朝廷官军为无物,孟浪取死,败亡之道耳!”
一拱手:“臣请陛下下旨,命洛阳太守出兵讨贼,趁贼军分兵,一击而破!”
御璟叹了口气,让齐威坐下,“齐卿稍安勿躁,且听其他爱卿有何见解。”
“陛下!”
张颖之拱手,“臣以为,靖逆此举并非是为了荥州而来!”
“哦,张爱卿此言何解?”御璟精神一振,其他几位大臣也竖起耳朵。
“陛下,诸位,洛阳一直以来不仅是军事重镇,也是一座人口大城。在洛阳太守有准备的情况下,靖逆南路的六万人是拿不下洛阳的,至少短时间内不行,这点毋庸置疑。”
众人不禁点点头,这点在场的诸位都能想明白,张颖之说的重点肯定不是这个,因此都听着他接下来的话。
“叛军前面几次强攻未果,进而转变策略,改为围困。可是,洛阳平日仓储就丰厚,加之战前太守收拢城外百姓、流民,坚壁清野,城内可保至少一年吃穿供给,围困不是明智的选择,时间拖得一久,各地官军来援,洛阳城更加坚不可摧。相信靖逆也心知肚明。”
齐威眉头不展,问道:“那靖逆明知强攻不得,围困更是下策,那为何还要分兵绕过洛阳,派骑军在巩义、卢南活动?不怕后路被我官军截断,围而歼之吗?”
“因为,”张颖之沉声道:“他想给洛阳城里造成恐慌!”
李云鸿目光一凝,接口问道:“截断,或者说是袭击洛阳粮道,然后散布谣言,洛阳将成为一座孤城,让城内流民百姓内乱?”
“没错!”张颖之看向御璟,“城内百姓、流民多是愚笨、低智之辈,最容易被有心之人利用蛊惑!一但被城内潜伏的细作煽动,引发混乱,太守就得分出一部分兵力去弹压,城防的力量必定就会减弱……”
“这恐怕才是靖逆的真正目的!”
众臣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