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她的这些洞悉人心的手段,玩男人不就像玩狗一样简单?
徐山山别有深意道:“怎么会呢,他欲渡我,岂不知,我成为他入世应劫之人,亦是在助他修行。”
观人间百态,思众生所痴才能参透人生,这不过是一场“各取所需”罢了。
——
“吾名嘉善,乃伽蓝寺的一名俗家弟子。”
“女施主,你伤势不轻,腿伤再不治,只怕会落下终生残疾,贫僧恰好擅岐黄之术,你可愿与贫僧一道离去医治?”
他缓缓开口,温和耐心的语态,清冽的声线,令人不自觉对他产生一种亲近之意。
可这时候的徐山山扮演的是一位看穿了冷暖,受尽了苦楚的敏感少女,自然不会再轻信它人,她警惕地退入暗处:“……为何?”
“女施主与我佛有缘。”
小姑娘缄默片刻,却惨笑一声:“我不信这世上无佛,若真有,我自问不曾干过一件坏事,我存好心、说好话,行好事,做好人,可我从未感受过上天对我的善意,更不曾施舍过我一点福德。”
嘉善理解她,亦劝慰她:“人生是一场劫难,亦是一场修行,若能熬过等时机到了,便会转化为无量功德。”
小姑娘慢慢消化他的语言,神色终于有所意动,她捏紧衣角,道:“那大师,是三三修来的功德福报吗?你是来渡我苦难的吗?”
嘉善他对上她不安询求确认的双眸,她是如此渴望有人能够拯救她,将她拉出无边的黑暗地狱,那双眼眸虽然比一开始黯淡了不少,但他仍旧能够从中窥探到深藏的鲜妍火热的生命力。
“你若心生魔障,贫僧自会渡你。”他承诺道。
在一番假意推诿拉扯后,徐山山自然是欣然接受了嘉善的“好心”。
嘉善领着徐山山朝城门走去,这一路上一和尚一暗娼的组合自然惹来了不少人的观注,尤其当他们认出那位大师是嘉善活佛,更是啧奇惊呼。
而目睹一切经过的人,神色各异,有嫉妒、有羡慕亦有大惑不解,毕竟他们都想要得到嘉善活佛的“另眼相待”,但嘉善活佛视众生平等,从不为任何人破例……
所以,为何那小姑娘能成为破例?
——
徐山山曾在暗中观察过嘉善,发现他还真是一个“绝世圣父”。
在短短一段入城的路,遇上饿晕的人,他会掏出备下的囊饼分发,病伤者出手救治,不顾其脏臭,遇上难事求助他,他会为其解惑解厄……
难怪他人气这么高,别人都尊称其为“活佛”。
现在她实则也是“饥渴难耐”了,尤其是这么近距离与他靠近,他身上的“气”不断诱惑着她,但为维持人设,徐山山一直忍着没对他“动手”,哪怕她此时“心肝脾肺”都很馋他。
优秀的肩腰比,多一分增,少一分减,既有风姿又有雅情,那是一种撩人而不自知的克制圣洁……眼神在他身上一扫而过,徐山山便垂眸。
嘉善似感应到什么不怀好意的视线,让其背后莫名发毛,但转身却见“三三”规规矩矩,乖巧跟随,并无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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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善暂居城令名下的一座宅院,城令还特地派来一名粗使嬷嬷照顾嘉善起居,粗使嬷嬷乍见嘉善带来一名小姑娘,眉头紧皱,几番打量。
为“招揽”客人,暗娼必然穿着清凉些,单薄的衣物露肩现腿,着实不雅,但碍于人是嘉善带回来的,粗使嬷嬷没说什么,只是压着心思将人带下去漱洗一番。
粗使嬷嬷自然是不会伺候徐山山,只让她自己清洗干净,人便板着脸出去了。
徐山山并不在意她轻怠的态度,自行清理一番后,见房中有一面铜镜,而妆奁上还摆着女子妆扮的物什。
她湿脚走上前,伏低腰身,拿起眉笔沾上石黛粉,勾勒着眼线,淡淡流畅的一笔,便令其杏眸圆润灵动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