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孟溪想了想,“她应该是叫李凤宁。”
“是她……”萧令仪凉若丝绸的声音里渗出点点意外,“怪不得。”
“你知道她是谁?”孟溪更奇怪了。
“你不是也听说过?”萧令仪看向孟溪,“就是那位鼎鼎大名的魏王嫡女,今科所有学子的恩人。”前头句子短些还好,这会话一长,萧令仪就显得有些气息急促。只是她话里的嘲讽之意,倒是明明白白地表现了出来。
“令仪你才好些,不要站在这里了。我们进去说话。”孟溪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
适才站在一边插嘴的齐叔不好跟进去接着闲话,便说要去熬药。而两人则进了屋子,各在桌边坐下。
科考从录名到放榜历时要一个多月,一些家中宽敞的便想到把屋子赁出去的主意。民居不比客栈周全到底便宜好多,所以大受囊中羞涩的学子欢迎。萧令仪和孟溪便租了齐叔的屋子。齐叔家里地方也不大,所以两人住的同一间屋子。
屋子的中间是一张大桌,两头各有一张床。一张附近放着很多杂物,圆规、矩尺、墨斗乃至于巴掌大的水车一类,东西虽多却放得整整齐齐。而另一头的床边东西虽然少,却是东一件西一件,加上床头的空碗,凌乱的枕头被子,看着着实有点乱。
“你们刚才说的那个是谁?”孟溪从桌上倒了碗半凉不热的白水出来递过去,一边说话一边又比了个二的手势出来。
“亏你心心念念的,居然连刑部尚书都不知道。”萧令仪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然后声音转为一片冷诮,“那位,自然就是当今楚王殿下了。”
“原来是她。”这回,连孟溪眉头也皱了起来,“我在凉州的时候就听说过她的事,她……”
“横竖你也不是想做官。”萧令仪截断了她的话,“她性子再暴心再大,也跟你没有关系。”
“不过,到安阳也有一个月了,现在还没有头绪,”孟溪被她一句话勾起心思,她肩膀一垮,“邺城地势高,花那么多年造好了沟渠水却进不来。我一直想造水车可以就可以引水入田,但是县令大人却说没有工部和户部批文,县衙根本不能造……”她叹了口气,抬头看向萧令仪,“我用光了自己的盘缠,还害得你落进水里大病一场,连秋闱都去不了……”
“我这种身子,即便考上了又如何,不过是白白叹息。”萧令仪看着越说越沮丧的孟溪,目光一闪,“不过眼下,倒是有个机会。”
孟溪一顿,慢慢抬起头来,“机会?”
“李凤宁。”萧令仪慢慢吐出了一个名字。
“你是说,那位骑马的姑娘?”孟溪迟疑道,“她这么年轻……何况,她为什么要帮我?”
萧令仪唇角微勾。“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她说,“不如你就去魏王府求见,万一她要是肯了呢?最多也就是不让你进王府大门,白等一会罢了。”
孟溪愈发犹豫起来。
但是左思右想,的确也是没办法了。
“好。”她迟疑半天,终于下定决心,“我明天就去魏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