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宇文荣说话了。
“娘娘,小侄最近和萧丞同进同出,事情真不是我们做的。与其说是我们做的,小侄更觉得是不是有人故意陷害,您看刘家和萧家不睦,这事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而这手段如此卑劣,竟是一下子害了刘家人,又害了上官家的人。说不定、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
“说不定是刘家人自导自演。”
这一会儿,萧皇后也冷静下来了,宇文荣说得并非没有道理,她也觉得此事是刘贵妃自导自演,就是为了趁机打击她。
想到这里,她站起来道:“你们跟我去一趟两仪殿。”
*
此时两仪殿中,元平帝正设宴款待几位番邦使节。
殿中歌舞声声,仿佛之前球场亭的意外并没有发生过。
太监和贵走到元平帝身侧,站定。
阖宫上下,能被称为太监的只有两位,便是内侍省的两位主事,一位就是和贵,在元平帝身边侍候,还有一位管着内侍省。两人都是从三品的官衔,一个内侍能达到的最高程度。
“陛下,皇后娘娘带着萧公子和宇文公子求见。”
“没看见朕这里正忙着,跟她说让她先回去,朕晚上去看她。”建平帝皱眉道。
“是。”
萧皇后听了和贵的话,虽有些不甘愿,也知道有外来使节,不是她能任性的,带着人回去了。
晚上的时候,元平帝来到凤仪殿。
萧皇后满腹委屈地将事情大致说了一下,除了坦述事情经过,也提了自己的委屈和萧家的委屈。
元平帝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你不要多想,朕知晓你不会做出这种事,只是你也知道刘斐伤得不轻,折了一条腿骨,以后腿会不会留下残疾还不得知。”
“可陛下,宇文荣就算再蠢,也不会去买通一个小宫女对马下手,还自报家门。其中到底谁是谁非,相信陛下心中已有公断。”
元平帝点点头:“你好好养胎,朕去昭庆殿一趟,今日事务繁琐,朕还没有见过贵妃。”
萧皇后心里虽十分不愿元平帝这种时候还要去看刘贵妃,但还是乖顺地点了点头。
元平帝去了昭庆殿,果然刘贵妃还等着他。
见到他后,就是一阵梨花带雨的哭。
刘斐是她兄长唯一的独子,如果真落下残疾,她怎么有脸去见兄长。心中自然对萧皇后恨之入骨,可知晓元平帝不喜这种阴私,她还不能挑明了说就是萧皇后干的,只能各种意有所指的暗示。
元平帝一阵安抚,好不容易将她安抚下来,借口还有政务回两仪殿了。
……
夜风清凉,明月高悬。
元平帝没有坐步辇,而是步行。
“和贵,你说此事到底是谁所为?”
萧皇后和刘贵妃说的都有道理,萧家没必要下这么明显的手,可刘斐确实受了伤,若不是上官归武艺高强,他也免不了俗,萧家有动手的嫌疑。但也有可能是刘家自导自演,特意上演了这么一出。
“这……”和贵深深地弯着腰:“奴婢也不知。若实在要说出个一二,皇后娘娘怀相不好,若是此番再受了打击……”宫里没几个人希望萧皇后生下这胎,尤其是那几位有着成年皇子的妃嫔,所以谁都有可能下手,包括刘贵妃。
元平帝目光闪了闪,没再说话,继续往前行去。
所有人都睡着了,秦艽却瞪着头顶上的黑暗,任杂乱的思绪漂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