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心里本就存着心虚,可是,那被抬在被子里的是她唯一的女儿,不管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儿,不管女儿是否清白,她一辈子的名声就这般毁了,而这一切,全是因为眼前的男人,可那男人的眼神又是那般的阴狠,那模样,甚至让她觉得,他刚刚所说的家破人亡,完全不是开玩笑。
……
宁国公府一片混乱,安顿好满脸泪痕的女儿,陈氏的身子踉踉跄跄的走了出去,外面的大厅里,宁国公在瞅见她步上台阶的时候,眼里喷火,上前一把将人给拉了进来,力道用的很大,直接将人给摔在了地毯上。
“说,这主意是谁同你说的?”宁玉仁一把薅住了她的头发,声音里的颤意几乎要控制不住,他下手的力度也愈发的大。
“老爷,我不过就是动了一个不守妇道的小蹄子……”陈氏死捂着自己的头,因为被宁玉仁这样对待,加之宁嫣的事情烦扰,她的语气也带着极其的不耐。
“小蹄子?陈明兰,宁家就要被你害死了!”宁玉仁现在脑中烦躁的很,一想到那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他心里就愈发的忐忑,手中的陈氏有叽叽喳喳的惹人烦,他气得一把甩开了她,站在那里咆燥着。
“老爷,表姐说了,皇后娘娘也是支持这件事的!”宁玉仁向来是个死板的人,她嫁给他这么多年,他这样发脾气的次数简直是少之又少,瞧着他这幅模样,陈氏心里咯噔一声,顿时没有谱儿了。她瘫在那里,皱着眉头,不敢大声的道。
“表姐?人家顾夫人是皇后娘娘的亲嫂子,你呢?秦相不敢杀皇后,可难道他不敢杀你么?”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家中的老奴急匆匆的跑了进来,院子里也顿时响起了一阵兵戈的声音,那老奴上气不接下气的指着大厅外面道:“不好了,咱们府被包围了。”
“糟了,定然是他来了!”宁玉仁惊叫了一声,然后整个人就像是被抽干了灵魂一样,软瘫瘫后仰在椅子上,目光无神的看着那于层层重兵中,淡定走来的锦白。
“本相来得大概不是时候?”秦昊在大厅前站定,看着一瘫坐一疯癫的宁国公夫妻俩,浅淡的笑了一声。
然而那笑在宁玉仁听来却觉得子时的阴魂都要渗人,那声轻笑让他的身子仿若过电一般,瞬间回了神,目光始终微微躲避着,不敢直视那人。
“国公看起来好像很紧张。”秦昊扬了扬眉,在对面坐了下来,目光从颤颤的宁玉仁脸上转了一圈,这才落到了下面怔怔的呆在那里的陈氏身上。
“国公不要紧张,我此次来,就是想要问问夫人,夫人请内子听戏,缘何布了一个修罗场等她?”秦昊的眸光不似在意的落在陈氏的身上,可陈氏,顿时跟惊弓之鸟一样,哆嗦着看向秦昊:“你……你要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不过就是来给内子讨个说法。”秦昊抿唇轻笑,可下一秒,修长的手指一动,淮安已经落在了陈氏的面前。
宁玉仁见此,顿时大惊,蹭的站了起来,朝秦昊问道:“秦相,你这是做什么?”
“莞儿的身上被刀片划了十一处,淮安,动手。”秦昊这话刚说完,大厅中顿时刀光剑影起,伴随着陈氏凄厉的喊声,血花四溅,滴落在那摆饰的兰花叶子上,啪嗒一声,溅开一抹血色。
宁玉仁就这样无力的眼睁睁的瞧着,眨眼之间,陈氏的身上已经被豁开了许多大口子,他抓着椅子的手一紧,缓缓的撑了起来,手颤颤的抬起,指着对面淡然的秦昊,颤着音喊道:“你……你果真敢!”
“这话国公不该同我讲,应该对你的夫人说才是。”秦昊斜挑着唇,看着陈氏一身的血色,他的眸中瞬间漫上了嗜血的冰凉。
“柳叶亭血案,陈氏参与其中,来人,押下去。”秦昊说完,锦衣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秦相,即便有罪,也得包扎一下伤口再带走吧!”宁玉仁扶住了陈氏,说话仍旧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