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玲珑终于得了自由,进了谢秋玉的屋子便四下搜寻,怎奈那屋子里确实什么异常也没有。
“秋童不见了。”谢玲珑盯着刚刚从床上坐起的谢秋玉道。
谢秋玉打了个哈欠:“我当多大点事呢,小丫头片子说不定跑哪玩去了,也值得你大惊小怪。”
“秋童从不爱玩,这你知道的,她日日都在家里,绝不到别处去。何况我也找过了,到处都没找到。”
谢玲珑语气十分笃定,因为她看到载着谢秋童的马车进了齐国公府,所以即便这些话都是她编出来的,她也并不害怕被戳穿。何况,谢秋玉也不知道她究竟去没去找过。
但谁知道,就在她话音刚落的瞬间,谢秋玉的眼神里竟闪过一丝心虚。
真的不知情,她心虚什么?
谢秋玉的屋子很大,但只点了一只昏暗的蜡烛,丫鬟知趣地退了出去,屋里只剩她们两个,烛光的照耀下,谢秋玉头上的金簪忽的一闪,那光芒映入谢玲珑的眼睛里,震得她心里一动。
谢秋玉是个有什么好东西必定要显摆出来的人,之前两次见她,她都是盛装打扮的,但那两次她却都没看到她有戴过这只金簪。谢玲珑仔细打量了一下,这金簪款式新颖,做工精细,是难得的上品,即便是谢秋玉已经是世子妃的身份了,也难免爱不释手。
可是,再爱不释手,也不能睡着觉都戴在头上吧,还是说,这金簪的来历,比金簪本身,更让她珍惜呢?
这金簪到底是哪里来的?
齐国公府的主母是齐国公夫人不是谢秋玉,她自然不能调用齐国公府的银钱来给自己打金簪,从娘家她又没带多少钱来,那么她哪来的这簪子呢?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别人送的。谁送的?能让谢秋玉这么宝贝的人,除了常安之,还有谁?
谢玲珑想到此处,不由得往谢秋玉高耸的肚子上瞄了一眼。之前因为宝姨娘的事,常安之早已经嫌弃了谢秋玉,何况她的月份也大了,身子不便,伺候不了他,他怎会再宠幸她?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常安之对谢秋玉又变好了?
谢玲珑飞速猜想着,忽然间,一个可怕的念头浮上了心头。
……谢秋玉和常安之,真的能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
谢玲珑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凉,但这个念头却越发的清晰起来,怎么挥也挥之不去。
那边,谢秋玉见谢玲珑冷着脸,便也硬邦邦道:“看什么看,就算她真的丢了,也不会来我这里,你这种脸色是做什么?她要是真丢了,你还不赶快去找?你不是靠着唐王殿下这个靠山么,找人还不是简单的事,又何苦来着找我啊?”
说罢,谢秋玉拂了拂鬓角,打了个哈欠:“我累了,要睡了,你走吧。”
她这么着急催她走,倒更加印证了谢玲珑的猜测,谢玲珑心思一转,随即做出一副苦着脸的样子。
“我当然是求人去找了,可还是找不到,不然也不会来找你,她好歹是你妹妹,你怎能不管?秋玉,我求你去求求世子,看他有没有办法!”
谢玲珑这句话本是试探,谁知“世子”两个字一出口,谢秋玉的眼角竟然不受控制地跳了跳。
她张张嘴,正想反驳,但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的谢玲珑却哪里等得及——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与其在这里和她墨迹,不如当机立断。
于是便见她一跺脚,懊然道:“看我,都忘了你身子不便走不动路,何况这天色昏黑的,干脆我自己去找世子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想世子是一定不会拒绝的,你快歇歇,小心动了胎气。”
说罢,也不理谢秋玉的阻拦,转身就往外走。
谢秋玉大着肚子,哪里有谢玲珑走得快,等她追出去的时候,谢玲珑已经走到了门口,她正要伸手抓她,谁知谢玲珑在门口犹豫了一下,竟又回转身来,从袖子里摸出了一样东西。
谢秋玉正喊道:“你别去,世子早就睡下了,我——”
还没说完,忽觉得脖颈后面猛的一痛,接着双眼发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谢玲珑知道谢秋玉也心怀不轨,为了防止她拖后腿,这才使了银针对付她。她把谢秋玉拖到床上躺好,这才关门离开,到了外间,告诉兰儿说事情已经解决,她要回去了。
兰儿担心自家主子,也就没送谢玲珑,只赶回去看谢秋玉了。谢玲珑快步走到院子门外,一看那大管事还在等着,便道:
“走吧,世子妃叫我去找世子,麻烦大管事带路。”
院门外灯光不明,大管事的脸色也有些阴沉,但谢玲珑来者是客,他也不好说什么,转了转眼珠,便应承了下来。
“小的这就带姑娘去。园子里黑的很,麻烦姑娘跟紧了小的,可别走丢了。”大管事阴侧侧道,说罢,当先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