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下意识地就挡在了谢玲珑身前。
“姑娘小心!”
就在她说这话的时候,那马车已经跑了过去,驶入了前面的黑暗之中。
“不碍事的。”
谢玲珑并没有害怕,马车消失不见之后,她朝地上望望,接过了白露手里的灯笼。
“咱们且去瞧瞧是什么东西。”
两人上前去看,只见前面那路上有银色的东西闪了一闪,蹲身捡起来一瞧,原来是一只做工粗糙的银镯子。
白露不由咦了一声:“奇怪,看那马车也像是大户人家的,怎么会有这样粗糙的银镯子啊?再说这马车里的人也真奇怪,跑的这么快,镯子掉了也不知道。”
谢玲珑没有说话,皱眉看了那镯子片刻,沉声道:“这镯子不是掉出来的,而是被马车里的人扔出来的。”
“什么?”
“那马车车窗那么高,镯子怎会平白无故掉出来?即便赶车的人没听到,那车中人难道不知道么,怎么不停下来捡起?”
倘若那车中人不在意这样的镯子,又何必带在身边呢?况且那马车跑得那样快,急匆匆的,又是要去哪?
白露想明白了这一节,也点头道:“看来确实是车里的人扔出来的。”
深更半夜,一辆疾行的马车,车中人向一旁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扔出东西,为的是什么?
谢玲珑转头向马车消失的方向看去,眉心皱的更紧了。白露亦想到了她的意思,不由怔了怔:“难道那马车里的人有危险?”
谢玲珑双腿有些僵直。
一贯爱管闲事的毛病指引着她实在忍不住想追上去看一看,但理智却告诉她,她惹的事实在是太多了,不能再给美人王爷添麻烦了。倘若她是个行走江湖的侠客,倒也应该去管管,只可惜,她如今也堪堪只能顾得住自己而已。
“咱们……还是回府吧。”
白露却比她还要一腔义气,犹自心有不甘道:“倘若那马车里的人真的有难呢?咱们岂能坐视不管?她既然扔出这镯子来,自然就是想向我们求救啊!”
谢玲珑拿过那镯子来,叹了口气:“可是我们,却不一定能救得了她……”
说着话,又拿着那镯子放在灯笼边看了半晌:“不过话说回来,这镯子,我怎么看着有些眼熟似的?”
白露也不由道:“我也觉得有些眼熟……是不是身边有人戴过?”
“但府里的丫鬟们却不会戴这样的镯子,这样式也太粗糙了,这……”
谢玲珑说到这里,话语戛然而止,她看着那镯子,霎时瞪大了眼睛:“我想起来了,这是秋童的镯子啊!”
话音未落,她便提起衣摆飞奔了起来,白露也立刻赶上:“姑娘,我来带你!”
白露身怀轻功,速度常人难及,在她的拉扯下,谢玲珑也好像脚下生了风一样,飞也似得向前奔去。
狂奔中灯笼被风吹灭了,街上黑黢黢一片,所幸那马车的声音还算响,白露就追寻着那声音不断疾奔,终于在三条街外看到了它的身影。
然而,就在她们马上要追到那马车的时候,那马车却忽然停在了一座府宅门前。
谢玲珑下意识地抬头看那府宅的大门,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简直惊出了一身冷汗——这里不是别处,正是美人王爷明令禁止她乱管闲事的齐国公府。
为什么?载着秋童的马车会来到齐国公府门前?
谢玲珑刚想出声,谁知齐国公府的角门忽然开了,马车迅速走了进去,角门“砰”地一声又关了个严严实实。
“奶奶的,就差一点!”堪堪赶到的白露气的骂了起来。“姑娘,我们这会儿怎么办?大半夜的,三姑娘怎么会到这里来?难道是二姑娘出了什么事?”
谢玲珑摇摇头:“就算是谢秋玉出了事,也应该是谢三婶来,秋童来做什么?况且,她为何会扔出一个镯子来?当时四下昏暗,她在车里应该没认出外面是我,她只是看到一旁有人,便扔了镯子,可见她情况十分危急,哪怕有一丝希望也要抓住试试……”
谢玲珑说着,抬头去看齐国公府那两扇紧闭的大门,大门外的灯笼在风中猛烈摇晃着,投下的影子也狠狠地左摇右摆,伫立在那的大门好似一张幽深的大口,藏着不能被人知晓的秘密。
这齐国公府之内,到底有怎样的危险?小小的可爱的谢秋童,正面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