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丁这时往旁边一滚,向张冬冬踢去一脚,他被踹倒在地,脑袋在石头上重重的碰了一下,额头上也流出了鲜血,手上的刀也落到了乱石当中。
小丁踢倒张冬冬后,迅速爬了起来,拿出手铐将张冬冬铐上。
“啊!啊!”张冬冬嘴里大叫着,不停地在地上翻滚,就像一头困兽在烂泥凼里打滚……
“乔哥,你怎么样?”小丁将乔梦远扶到一块石头上坐下来。
“没事儿!”
乔梦远用手抹了一下流到下巴的鲜血,粘手,他又顺手用衣袖擦了擦。
这时老赵带人也赶到了。
“乔哥,谢谢你!”
“谢啥!”乔梦远轻轻拍了拍小丁的肩膀。
他在镇上的医院里缝了十几针,缝完针后,他望着镜中的自己,摸摸鼻子说:“好悬,差点削掉鼻子!”
乔梦远说不敢想象没有鼻子的样子,他开玩笑说自己的长相本来就有些粗,如果再少了鼻子,以后抓罪犯都不用动手,只要一露脸,再呲呲牙直接会将对方吓晕过去。说完他想笑,扯动了伤口,他夸张得“哎呦”了一声!
乔梦远与刘家父女见了面,这件事不啻于是一个晴天霹雳将他们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刘小霞紧紧抱着孩子,身体微微颤抖着,泪水涟涟。
三岁的小孩睁着一双圆圆的黑眼睛,不停用小手替她抹眼泪,奶声奶气地说:“妈妈不哭,妈妈不哭!”
刘文龙当时整个人仿佛被定在了原地,无法动弹,回过神来后,大叫道:“赵公安,警察同志,你们、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有财、有财他是个好人呐!”
刘小霞的妈妈也痛哭失声,说道:“那是个孝顺的孩子,你们一定弄错了,弄错了!呜呜!”
乔梦远说他们将张冬冬带离文溪镇那天,刘小霞一家人都跟在警车后面追。特别是刘小霞,腿脚不方便,不停地摔跤,又爬起来,满身的尘土,那场景真让人心酸。
“她那撕心裂肺的哭喊至今还留在我耳边。”乔梦远叹息道。
乔梦远临走时对老赵说一定要做好刘家的安抚工作,让他们了解张冬冬所犯下的案子,同时把下一代培养好。
后来乔梦远专程找了个时间去看望张冬冬。
看着乔梦远脸上的刀伤,张冬冬对他说了声对不起,他明白自己罪孽深重,他说将接受正义的审判,不申辩不上诉。
他苦笑着对乔梦远说:“乔公安,自从姐姐和妈妈相继离开我以后,我从小就开始接受这样的残酷现实。我爸说这一切都是命,让我接受命运的安排吧!慢慢长大了,我们一度成为了别人的取笑对象,我对我今后的人生感到消极悲观,这一切都是他们强加给我们的灾难。我决定要复仇,把不应该属于我的灾难痛苦增加百倍地还给他们……没有人能帮我,我只能靠自己报仇……现在大仇以报,我也没有什么牵挂了。”
“你为什么不寻求法律帮助?”乔梦远问。
“法律?”张冬冬一脸迷茫。
“在我脑海中有一个压倒一切的想法,就是他们有人撑腰,而我无依无靠,只能靠自己。”
然而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臆想!
他说成年后他想到过自杀,极度的苦闷将他变得孤独封闭,他无法按照原本该有的思维去看待事物,他变成了瞎子,心中只有仇恨。
张冬冬说现在很后悔与刘小霞成亲,那么善良的一家人却要遭受如此的痛苦,“我真不知道他们以后如何生活?是一辈子生活在别人的白眼里吗?”张冬冬抱头痛哭起来……
说到这里,乔梦远说,张冬冬从一名受害者变成了害人者,我们看到了复仇的可怕后果,更看到了一个时代对法治、道德和人性的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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