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里的江楚笙挑了挑拇指,悄声对顾君知说:“还是我哥有办法,听听人家说的,好像是完全在为林清语考虑,而不是被你硬拉来做代言人的。”
顾君知瞪了江楚笙一眼,也悄声说:“我不拉歌笙来,他听说清语病了也会来看她,哪像你,整个一没心没肺的。”
江楚笙小声嘀咕:“我也想跟着上去啊,那不是怕小清语她妈烦我吗?还说我没心没肺,你有心有肺咋还把我家小清语气病啦?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就是你给气的……”
顾君知的俊眉一挑,眼中带出暴戾的煞气:“江楚笙,你再不闭嘴信不信我把你从车里扔出去!”
江楚笙缩了缩肩膀,做委屈畏惧状:“我的小清语,很可能就是被你这样吓病滴……”
顾君知又一道眼刀扫过来,江楚笙乖乖闭嘴。
电话那头的林清语沉默着,似乎正在思考,要不要对江歌笙说,如何说、又该说到怎样的程度。
顾君知的一颗心,就在那沉默中被一根看不见的线高高地悬了起来,有一种找不到落脚点般的忐忑。
终于,林清语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江大哥,我只能和你说,迟玉强他不是我找来挡路的人,应该说,他是一个为我引路的人。”
车内的顾君知一张俊美的面容瞬间失去了颜色,整个人也仿佛被抽掉了筋骨般,软软地靠在椅背上。
江楚笙也收起了嬉笑的姿态,坐直了身体,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惊讶之色。
电话那边的江歌笙显然也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引路的人?将林清语引向另一条崭新的道路,重新找到起点、开始全新的生活?所以,她才要封存过去,小心地,不再去碰撞?
半晌,江歌笙说话了,声音有点涩:“那清语,你不会要辞掉四海集团的工作吧?”
林清语的回答让车里的两个人也松了一口气。
林清语说:“当然不会,我虽然做人糊涂,但也还知道什么叫做公私分明。”
她所说的“糊涂”是指再一次对自己动情吗?
是因为,已经成为别人的未婚妻,却又与自己有了那一场亲昵,所以,才懊恼,才生病?
顾君知的手指牢牢地攥住手机,仿佛那才是让他失望伤痛的元凶……
电话那边传来不甚清晰的声响。
江歌笙的声音响起:“林婶婶回来了!”
车内的江楚笙徒然变色,抢过顾君知手中的电话,“啪”地挂断了。
对女人一向很有办法的江楚笙从小就怕林清语的妈妈,每次看到她,都只有乖乖听训的份儿……
又过了半晌,江歌笙的身影出现在两人视线内。
拉开车门,坐上车,江歌笙的表情有点儿沉重。
“她,怎么样?”顾君知问。
“昨晚烧到四十来度,今天打了吊瓶,烧已经退了,但脸色还是不太好。”江歌笙说。
顾君知透过车窗,向林清语家的方向眺望,那痴痴的神色,仿佛可以透过距离与遮档,看到那个他牢挂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