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资金的事,我完全不用操心,而且之前也跟张玉说过了,之所以暂停了跟支书的通话,因为我看到张玉那会儿进卫生间前,心情很是低落,就想问问她怎么了。
彭秋来一听徐卫这话,就知道八成有戏,忙应道:“不急不急,我等着,呵呵。”
衣服穿好后,我左手捂住手机的麦克风,问此时已经洗漱完、刚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的张玉:“有事儿?”
张玉很艰难地挤出点笑容,小声说道:“前婆家说,孩子想我了,要我一定回去看看,哎!”
其实自从孩子被强行留在婆家后,张玉不止一次想争夺抚养权,但一来潇天下的事情没有她不行,二来她也觉得现在就将孩子接过来,她也没什么时间照顾。
一耽搁两耽搁的,就耽搁到了现在。
“我看你情绪低落的,不放心你一个人开车,是这,我送送你……”
我将左手抬起,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对电话那头的支书说道:“是这样,支书,我刚问过了,等过完春节,我就让公司的人,拿出一份方案来——
我这么做,一是想着自己赚了点钱,想着回馈社会,回馈社会首先考虑的肯定是咱村嘛;
这第二嘛,自然也是有自己的私心,您也知道,那空地一遇大风天气,好家伙,整的我家都没人敢靠近,所以您尽管放心,我跟那些老滑头不一样,说整修就整修,不带任何虚晃的,呵呵。”
“成!那你先忙,叔再合计合计!”
彭秋来心中高兴,他上任一年来,光是收拾烂摊子,都荒废了大半年,因此之前年关放假前,都不知道怎么跟上头汇报呢。
这下子,总算眼看着要有了点小小政绩,心里自然高兴得很。
挂掉电话,我跟张玉下楼,都没来得及吃东西,直接赶往张桥镇张玉前婆家。
其实孩子也是受到了小伙伴们的感染,看人家都是爸妈带着走亲戚啊、或者是上镇上逛啊什么的,羡慕得紧。
所以当他爷爷奶奶还是用老一套的方法、去哄张玉孩子时,孩子根本就不认账——哭得稀里哗啦的,一个劲地要爸爸妈妈——冯铁军走的时候,这孩子才三岁多一点,能记住什么事儿呢?
此刻小孩的心里,仍然被张玉和爷爷奶奶共同编织的——你爸爸去外地给你挣钱去了这个善意的谎言所蒙在鼓里。
我把车子开到张玉家所在村子村口时,张玉就让我停了下来,说:“我家就在前面不远,我不想让人说闲话,你把车停好,在这儿等我。”
我没违背她的意思,下车帮她买了些礼品,就返回车里,安静等着她。
张玉站在曾经的家门口,隐约还能听到孩子的哭声,眼泪不自觉就扑簌簌掉了下来。
她整理了一番衣服,看了眼手中的礼品,从包里抽出小纸巾擦干了眼泪,深呼吸几下,抬起右手敲响了老冯家油漆斑驳的大红木门。
“是妈妈!”
正在哭闹的孩子突然奶声奶气地冲大门外喊道。
小沛成似乎鼻子能闻到妈妈的味道一样,张玉刚敲了没几下,他就从后院摇摇晃晃地扑向大门,步履蹒跚的爷爷奶奶追也追不上。
透过细小的门缝,小沛成隐约能看到妈妈的衣服。
他小的很,此时不过4岁多一点。
他下意识想开门,却发现门栓距离自己的头顶还有一段距离,他就一蹦一蹦地往上跳着,试图能够到那门栓。
连续跳了好几次,同时也跌倒几次后,小沛成突然“哇”地一声,坐到地上又哭了起来。
冯家二老之所以大年初二还关着门,实在是怕触景生情——平时大家都农忙或是出外打工,可现在过年基本人都在家呢,所以怕左邻右舍们串门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