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真气在丹田中汇聚得越来越浓,赵远一边观察着真气浓度,一边计算着扭曲空间的力道。当丹田中的三色真气浓得如同浓墨一般的时候,赵远猛的大喝一声,将丹田真气全数喷出,集中轰在面前扭曲的空间上。
给我破!
三色真气所道之处,将空间扭曲的音波之力顿时消散无影。
赵远借此机会,身形快如闪电般射出,直接闪到李天泽父女跟前,一手拉起李天泽,一手抱起李敏,一个起落,就来到花厅门前。
“你们快走!”
赵远运气一拳轰在封锁住花厅大门的扭曲空间上,原本扭曲的空间立时破开一道口子。
就在他正打算把奄奄一息的李天泽父女扔出花厅,他声后传来黑龙惊讶的轻呼声,随即一股强大的气息迅速将他三人牢牢锁定。
“刚才只顾着对付老李,却没想到这区区李府中居然还会有如此高手?”
黑龙冷声说道,更为强势的音波之力再次充满花厅,将赵远等三人的退路完全封死。刚才赵远是出其不意的用全身真气打了黑龙一个措手不及。现在他暴露了实力,黑龙有所防范,再想在他眼皮子底下逃出去,怕是难上加难了。
既然逃不出去,赵远无奈之下,只有尽量拖延时间,希望有所转机。
“阁下与李府上下究竟有何深仇大恨,要下如此毒手?”
“某家也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
不知为何,黑龙语气倒是平和了许多。
“不知究竟是何人,与李家有何仇恨,竟能让你这修炼之人下此杀手!修炼之人妄伤人命有干天和,阁下今日痛下杀手,难道就不怕天劫难渡!?”
见黑龙的态度缓和下来,赵远也是大着胆子劝说。
“好个尖牙利嘴的小子,想套某家的话?不过倒也不怕告诉你,那人对某家有再造之大恩,因此这区区小事,某家自是义不容辞!至于,你说的天劫?哈哈,小子,某家不过是勉强突破幻神期,还没想过那么远!”
黑龙的话看似没心没肺,其实也可以理解。幻神期离渡劫飞升还实在是太过遥远,正如之前大鹏鸟所说,人间绝对大数人的修为都受限于筑基期,能突破到练气期是万里挑一,即可算得上是高手,能突破到幻神期的,那简直就是凤毛麟角,算得上是高手中的高手。能够修炼到渡劫飞升的,人间千年以来也就那么屈指数人。所以这黑龙完全不认为自己能有那个福分,也算得上是有自知之明。
赵远压住强烈的不适,干笑两声,看来这黑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不过也没关系,看这口气还是有斡旋的余地。
“在下还以为阁下只是练气后期的宵小之辈,没想到却是修炼都了幻神期也仍是有头无脑之辈!”
赵远是诈不行,就用激的。
黑龙果然上当,语气冷冽的质问:“臭小子,某家念你年纪轻轻就能有练气中期的水平,实属不易!可千万不要以为某家爱才,就不敢杀才!你倒是说说某家怎么就有头无脑了!?”
赵远心中暗喜,嘴上却冷冷一哼,尽是不屑:“在下虽不知是何人托阁下前来与李大人为难,可阁下是否知道李大人为何要即刻离开应州,前往京城?为的便是进京面圣,组织力量抵抗蛮族入侵,进而抓住北地雪灾之大好时机,平定我大夏北部边境之患!阁下今日不顾国之大义,却拘于个人小恩,以小恩而灭大义,背负千古骂名,岂非有头无脑?”
黑龙并没有因为赵远的态度而发怒,反倒是低声沉吟了一番。
“李大人为国为民,敢于御驾之前犯颜直谏之事迹,即便居于深山之中,亦有所耳闻,某家对大人也是佩服得紧!今日如不是有再造之恩的故人相托,某家也断然不会来此与李大人为难。”
说罢,黑龙沉默了,似乎也是在左右为难。
李天泽等人无力与之抗衡,也只有默默等待其最后决断。这种将自己的命运交由他人来决断的感觉真是不好受,即便淡定如李天泽都有些忍不住微微发抖。生性便有些叛逆的赵远哪里会甘心个人命运受制于人,暗地里忍不住悄悄运气,做好了随时暴起而以命相搏的准备。
一声悠悠长叹骤然在花厅中响起,黑龙不无沮丧的低沉说道:“时也,命也,运也!今日,若不是这位小哥提点,某家险些因小恩而害大义!罢罢罢!黑龙莽撞,改日定当上门致歉。”
黑龙决断已下,包括赵远在内的四人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不过——某家有个要求!”
黑龙话锋一转,把赵远等四人的小心肝都差点吓的从喉咙里蹦出来。
李天泽脸色苍白的点点头:“阁下,有何要求,不妨直言。”
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过来的李天泽被黑龙这么一闹,更显虚弱。
“大人一行北上进京是是大义所在,势在必行。只是不知能否给某家一个薄面,以三日之限,三日之后,某家必定恭送大人离开应州。”
黑龙左右为难,只好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一众人齐刷刷的看向李天泽,老头儿仍旧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不过好在他脑袋还算清醒,微微点点头,算是答应了黑龙的请求。说是请求,那是客气的说法,现在一帮人的小命都捏在他手上,谈判桌上还能出现各让一步的情况,已经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李天泽肯让步,黑龙似乎也大大松了口气,客气两句便撤了。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手临走前给李天如和李敏各射了颗修身补气的丹药以示歉意,而留给丝毫无损的赵远自然不会是丹药,而是一句话:北上凶险,不可同行!
本以为打发了黑龙,李家回京的路应该就算是铺平了,没料到黑龙却留了这么句话。看黑龙这意思,这次他的出现或许只是李家北归艰险之路的开始。
放在两天前,或许赵远不会再管闲事,但现在再想置身之外,怕是没那么容易了。这一声义父可不是白叫的,那一场富贵奢靡又岂是白白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