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黎圆率领的守关叛军、北鸿帮众人纷纷做鸟兽散。
劫后余生的于之义、李罡,以及残存的京师近卫、未叛逃的守关士卒都兴高采烈的向赵远道谢。
赵公子威武的欢呼声响彻关前。
看着众人欢欣的笑脸,赵远苦笑一声,无力跌坐在尘土之中。
他是自家才知自家事,方才破天枪内的半颗金丹爆发出惊人的气势,如果不是金衣人被吓破了胆,自行溃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收拾清点了一番,守关将士折损三成,叛逃五成,只剩下不到两成。于之义所率之京师近卫死伤大半,也只剩下越二三十号人。
镇南关守备大将武卿雄不知所踪,守备旗官带兵叛逃。
为了防止叛军反攻镇南关,赵远等人将剩下的守关将士、京师近卫进行了整编,集中力量加强镇南关的防御。
尽管李罡已在事发后,第一时间派出雁翎急使骑快马上京禀报镇南关所发生的一切,但于之义不顾身负重伤,执意亲自前往京师向当今圣上面陈一切。
赵远、李罡等人多方相劝无果,只得为其认真处理伤口,由赵远护送回京,李罡则留守镇南关。
依据京师传来的情报,北方蛮族最近异动频繁,而且西部的流寇也蠢蠢欲动,此时,又正逢关上守备部队兵变,情势极为复杂。
因此临行前,于之义多次叮嘱李罡。镇南关乃是京师的南方门户之地,万万多加小心。
在李府时,赵远就对李天如身边这憨厚的汉子很有好感,也劝他以如此薄弱的兵力镇守此要害之地,要多多小心才是。
大雪飘飞,天地苍茫。
镇南关外,前往京师的驿道上,一辆简易得有些寒酸的军用马车缓缓向前。除去驾车的马夫外,车后仅跟着两骑。
如此轻车简从,谁能想到马车中竟是当今大夏国皇帝的钦差大臣。
马车中,于之义眉头紧皱,看着天际的双眼一度有些失神。
“大人,您重伤未愈,不宜太过伤神才是。”
相处数天,赵远对这位钦差大人的为人很是佩服。不单刚正不阿,而且最难能可贵的是,他身为一介书生,出身进士,却铁骨铮铮,完全没有一丝文人的柔弱。
于之义收回远眺的目光,看着赵远苦笑摇头。
“老夫世代深受皇恩。正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有很多事,不可不思,不可不想哇!”
赵远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虽出身山野,但自小便跟着村里最有学问的老秀才学习,这些道理,他还是懂的。
既然已打开了话匣子,赵远忍不住想把心头一些疑惑说出来。
“在下有些话藏于心头已有多时,想趁此机会请教大人,不知当讲不当讲!”
于之义和蔼的拍了拍赵远的肩膀,面色慈祥的微微笑道:“老夫与令尊是相交多年的老朋友,你是他之义子,即如同老夫义子一般,都是自家人,况且,你也是老夫的救命恩人,有何话不可说?”
赵远屈指扣了扣马车中小巧的方桌,沉吟道:“镇南关前一战,还只是一支几十人的神级队,就能将在下逼得如此狼狈。那京中神级营,外加各地神级队,如此强悍战力,要对抗那些流寇,蛮族,想来不是问题!可不知为何,多年来始终无法重复河山?”
听了赵远的话,于之义抹着胸前长髯,双眼微眯,陷入了沉思中。
赵远不敢打扰,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似乎也在考虑着这个问题。
良久,于之义才长长叹了口气,手摸长须的娓娓道来。
“我大夏国本国力昌盛,四夷归附,当今陛下更是少年有为,天纵英明。可不知为何多年来天灾四起,以致西方流寇蜂拥而起,祸乱天下。内忧不断,北方蛮族趁此机会,对我虎视眈眈,无时无刻不觊觎我大夏富庶丰腴之地。”
赵远恍然,以手加额。
“大人,您是说,这天下糜烂至此,归根结底是天灾所致?”
于之义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摇了摇头,眉头微皱,似乎想到了什么,看着窗外的眼神都变得很是凌厉起来。
“我大夏国力鼎盛,军力更是前无古人。如果仅仅是连年天灾,天下还断然不会糜烂至此。”
赵远疑惑的盯着于之义,摸着下巴,追问原因。
于之义面沉如水,端着茶杯的手都不由得有些颤抖起来。
“如果只是天灾也就罢了!可我大夏国中总那么些害群之马,吃里扒外,背祖忘宗,帮着那些蛮族流寇来祸害我大夏江山!”
说罢,于之义恨恨的将手中茶杯恨恨的摔在地上,指着窗外镇南关方向。
“远的且不说,近在眼前的便是!想那镇南关守备大将武卿雄就是个其中一个!他家世代在朝为官,深受皇恩。今日,他不但不知知恩图报,居然还敢勾结匪类,叛逃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