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在面盆里探了一下,“这水凉了,春兰,换盆热些的来。”
春兰疑惑地探了一下水温,不凉啊……
不过,还是什么也没说,依惠袅袅所言,去换热水了。
芸姑给她梳发。
惠袅袅看着铜镜里的芸姑,“芸姑,我有几句话想问你。”
芸姑怔了一下,想到她可能要问的,道:“只是出了会神,没什么特别的。”
惠袅袅歪着脸看着芸姑,反应了一会才明白芸姑说的是昨夜的事情,“那件事容后再说,现在……我想问你,当年我娘是怎么出事的?”
芸姑怔了一下,而后扯了扯唇角,继续给惠袅袅梳发,“事情都过去了,就别再提那些伤心的事情了。以前你总是想开心的事情,现在怎么反过来了?”
惠袅袅拉住她的手,“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愿意说?”
她看着芸姑的眼睛。
后者顿了一下,没有接话。
惠袅袅又问道:“你和娘都知道惠逸还有帮手对不对?”
芸姑没有说话。
惠袅袅继续问,“你们都知道那帮手是谁,对不对?”
芸姑:“……”
惠袅袅:“也不能说那人是帮手,应该说,惠逸便是为那人在办事的对不对?”
芸姑将手抽出来,继续梳发,“都过去了,不要再提了。”
惠袅袅盯着她,“芸姑,我最后一次问你,为什么不去求皇后,而去求宁王妃?”
芸姑呼吸一窒,眸中神色变化,盯着惠袅袅看了一会,明白她已经什么都知道了。而后悲伤地道:“别说了。小小姐,千万不能让大将军他们知道这件事。”
“为什么?”这三个字吐音吐到一半,看到芸姑哀求的神色,收回了视线,“我明白了。原以为你只是猜测,并不能确定,也没有证据,原来,你什么都知道的……”
不能让傅恒等人知道。
以他们的个性,若是知道是谁对傅灵瑶下的手,那必是不会饶恕对方的。哪怕对方是一国皇后!
他们前世,傅芷安受了那样的委屈,他们便反了楚氏的江山!
他们若是知道这事是皇后所为,必是会起兵反之。傅灵瑶不愿意他们为她而反。
可那个时候,魏后还只是一个妃子……
“小姐什么也没和奴婢说过,奴婢确实只是猜测。那天小姐怒气冲冲地去见了当时还是妃子的魏后,而后,便对这事只字不提。从那以后,连人也不提了。小小姐,不要再问也不要再提了,找不到证据的……”
惠袅袅沉默了,便没有再问下去。不一会春兰重新打了热水回来,她由着两人给她梳洗穿戴,午后悄悄地随柳氏进了宫。
……*……
辰时初,正是上朝的时间,京畿衙门外鸣冤鼓响起,响声震天,连金殿里等着上朝的百官们都隐隐听到了鼓声。
惠逸皮笑肉不笑地对沈笑道:“这般用力地敲鼓,也不知是怎样的冤屈。右相大人不去看上一看?”
沈笑神色不动,“自有京兆尹处理。”
惠逸挑眉:“若京兆尹处理不了呢?”最近他诸事不顺,若是能看到沈笑也不顺,心里便会平衡些。
沈笑斜睨了他一眼,“那便还有本官。本官若也不能处理,自还有圣上作主。”与你惠逸,那是半点关系也没有。若是有,那必然也是不好的关系了。
惠逸:“……”恨恨地甩了甩袖子,站去了自己的位置上。
大家多少知道些沈笑的性子,没有人再来讨这无趣。
倒是有些人听到了魏赫与惠府亲事难成的风声,想要拿来说笑一番,不过,皇帝到达金殿,早朝便要开始了。
早朝鲜少平和的。不过几句话的工夫,一场唇枪舌剑的战斗便拉开了序幕。
皇帝无趣地咂了咂舌,花白的胡子随着动了动,翻开奏折一本一本地打开批阅。至于那吵得要打架了的官员们……继续,继续……等他们吵到需要他来评断了再说。
不多时,京兆尹狄忠在金殿外请求面圣,殿内的“战事”便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