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自己生病的时候,他都会回来,虽然总是话少,但如今记起来那些细节,还是能感知到傅纪书藏在深处的爱意。
李雁指尖微微蜷曲,收回了手,说:“我去给你拿抑制剂——”
“你不要我了,”傅纪书声音又轻又哑,问,“可可你也不要了吗?”
像是被一罐热水忽然泼到了心口上,李雁的心脏蓦地灼烫抽痛起来,变得空落落又难受。
他转开视线,他没想到有朝一日会从傅纪书口中听到这种话,没再看傅纪书的眼睛,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要彻底崩断那根弦,心跳重重撞着胸膛,他故作冷静,问:“可可还在塞诃那里?”
傅纪书是不是已经把小狗接回家了?
李雁出了神,又听傅纪书说:“那段时间,它一直闹着要找你。”
“后来兽医说,治不好了,但它还是撑了很久,一直在宠物医院里还在等你。”
李雁心里一惊:“可可生病了?”
“我把它埋在了院子的树下,三个月大的小狗,孤零零在院子里,你也不要它了吗?”
李雁有些茫然。
可可不是已经快一岁了么?
傅纪书说的不是可可。
他将自己的手腕从对方掌心抽出来,又摸了摸他的额头,“傅纪书,你好像烧糊涂了。”
不能再拖了,得马上吃药。
李雁起了身,忽然又被傅纪书抓了手腕,一下子拽到床上。
他没来得及反应,位置骤然颠倒对换,他被按在被褥中,alpha俯身下来咬他的锁骨和脖颈,李雁忍不住挣扎道:“你还有伤——唔。”
傅纪书吻得很凶也很急,alpha的信息素瞬间弥散出来,勾住了李雁的欲望和理智,让他忍不住软了身体,松了防线。
被强行压制了很久的,似乎已经消失的情热期再次涌来,强迫他陷入情爱的深渊里。
李雁大口大口喘息着,纠缠的信息素让他晕眩又甜蜜,他被傅纪书抱在怀里,被吻住唇瓣。
他忽然想,如果自己与傅纪书之间没有婚姻的束缚,谁也不求一个确切的名分,他也许会很乐意一直这样和傅纪书暧昧地纠缠,不会患得患失又害怕承诺。
李雁摸了摸傅纪书小腹的伤口,那里有些潮湿,混着血腥气。
他叹口气,轻声道:“傅纪书,离婚吧。”
回应他的是越发凶狠地发泄,半晕半醒间,李雁察觉到了对方情绪上浅显的波动,似乎很是不甘。
李雁咬着唇瓣,话语破碎地从唇齿间落出来,断断续续说:“我……没办法做一个合格的伴侣。”
他需要爱情,更像是要证明自己能够被爱,所以他会主动,会去争取。
一旦傅纪书给了他回应,他便会开始恐惧。
“因为那些外在的表象都是我伪装出来的,我真实的样子你已经见过了。”
“卑劣,没有底线,睚眦必报,”李雁轻轻笑起来,说,“我就这样了,我就是这样,劣迹斑斑,你是因为我长得像你的未婚夫才爱我,还是因为我伪装出来的听话顺从才爱我?”
“李雁……”
傅纪书的脑袋很晕,小腹的疼痛已经感受不到了,他只想要李雁,于是就这样咬着他的后颈,在给予对方信息素的同时,索要李雁的信息素。
“李雁,为什么不想要一段稳定的关系?”
他当真问得真心实意,像是多么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好让他能够对症下药来调整他们之间的关系。
或者是,改变自己。
但李雁也说不上为什么自己不想要稳定的关系,他或许还是想要的,只是不能去信任,也没有信任的资本。
所以只能这样保持着沉默,与傅纪书一起沉溺在爱欲的迷障里,直到昏昏欲睡。
他梦见自己躺在一间昏黑的小屋里,他们抱在一起,呼吸交缠。
李雁又开始认真地在思考那个问题,但于他而言是那么难以回答,所以他想了很久,再看似并不在乎一般开口,说:“因为,迟早有一天,他就会不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