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出来。”陈飘飘口是心非地说。
陶浸慢眨眼眸:“我都没有接她的话。”
“你一直接我的话。”
陈飘飘这句讲得很低。风声过来,俩人都不说话了。
风成了句号,或者说,省略号。
聪明人只用把眼睛对上,就知道彼此想不想看见自己,想不想多看一会儿自己。她们从前有意无意地将视线挪向了别的地方,譬如事业,譬如距离,譬如自尊心。
可只要她们干干净净地走一走,将杂物流放到旁边的河沟里,就太容易看到对方了。
挺长时间的散步,脚腕走软了,心也走软了。
“以后烤肉也少吃。”陶浸润润嘴唇,忽然说。
想到陈飘飘爱吃麦当劳,忍不住叮嘱一句。
“那以后Niki约你,你让她选清淡的。”陈飘飘埋着头,小声说。
这话……
“咯噔”一下,撩一把陶浸的心脏。
小狐狸的意思是,下次如果Niki约陶浸,她还去。
想了想,陶浸别过脸,抿嘴笑了。
陈飘飘似乎也觉得有些唐突,清清嗓子,转头望月亮。
动作幅度不小,松松散散的丸子头扛不住了,她抬手捂住,又捏两把。
她头发多极了,很不适合丸子头,顶得脖子酸。
“怎么了?”陶浸见她姿势怪异地扶着头发走。
“散了。”陈飘飘软声道。
“再挽上去。”
“挽不好,这儿也没镜子。”
脚步声停下,两个影子叠在一起,陶浸站在她面前,微微偏头,看了看:“我帮你?”
陈飘飘点头,视线乖巧地垂下去,落在陶浸的腹部。
她感到陶浸捧住了自己的头发,像握住柔软那样,头皮酥酥麻麻,让她心神荡漾。
雪松的香气过于迷人,她动作时衣物的摩擦声也令人浮想联翩,太近了,陈飘飘一抬手就能抱到她,一仰头就能亲上她。
剧烈的心跳是最好的“吉利服”,把陈飘飘冒犯的幻想藏在草丛里。
她已经在脑海中将陶浸睡了一千遍。
“好了。”
陶浸垂下手,又眼神清白地检查一遍发型,提步往前走。
踏在陈飘飘的影子上,像踏过她浑身上下的,见不得人的私心。
她听见陈飘飘跟了上来,挺乖巧的,一声不吭,但从她游走的眼神可以看出,她没有停止肖想。
这晚的氛围很像当初,陶浸如果不快走几步,就要恍惚得沉溺其中了。
陈飘飘今晚的表现几乎明牌,以至于陶浸生出了危险的想法,如果每次都是在相互陪伴的时候,陈飘飘才这么依赖自己,那,假如,一直一直不分开呢?
是不是结果就会不一样?
她望着两个人的影子。
心里悄悄说,等话剧结束,陈飘飘回北城,从西楼回到现实,如果她还会想念自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