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伙黑衣人的目光冷冽,下手凌厉,且大部分的刀口都有预谋似的冲着林庆,并且对方人多,很快林庆这边的人就招架不住了。
缉事府和羽林军的人数越来越少,甲一对甲二喊道:“甲二,你带千岁爷先撤!我断后,不能再这么拖着了。”
说着又替林庆挡过了一个人砍过来的大刀,身上虽然只是受了一点小伤,但长时间耗下去总有力尽被杀时。
甲一和甲二都是缉事府的高手,只要抵挡一阵等其他人发现了之后就会有人赶来支援。
但林庆心中不安的是,时间过得也不短了,如果有支援的话也早就来了,如果再这么拖下去,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死。
景惠帝虽然不在这里却不可能这么容易的被人掳走,那么也就是安全的,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伙人的目标本来就是他。
腰侧突然挨了一刀,献血一下子流了出来。
“大人!”甲二一下子冲了上来,一边扶住他一边向外厮杀,而甲一则杀红了眼的拖住其他人。
黑衣人早有预谋地把甲二和林庆逼往后山的去处,因为只有那里不被守卫。
等到了后山之后,甲二只有把林庆带入了后山的丛林里藏了起来,然后独自去引来敌人。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想必是景惠帝住处的情况被发现了,所以搜捕林庆的黑衣人渐渐消失了。
林庆侧腰上的伤口很深很长,紫色的莲纹锦袍早已被血染成了深黑色,一手按住腰部,林庆不由地想,自己是不是快死了。
他自打进宫的时候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不是杀别人就是被别人杀。
巍峨又霸气的宫城里空荡荡的几乎什么都没有,那里只有野心,欲望与权利。
但这些都不属于他们,不属于他们这些阉人,因为他们不能男欢女爱,生儿育女。
但他不甘心,即使那些东西不属于他,他也要把它们抓在手中,即使敌人再多又何妨。
可是现在他感觉自己好累,腰部很疼,他想,如果再这样下去自己就会死了吧,作恶多端的九千岁如果就这样死了,那么一定会有很多人高兴吧,她应该也会吧。
正当林庆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个脚步声,大脑立刻紧绷了起来,可他不能动,这个距离如果有一点动静的话那么就会被发现。
虽然也可能是救兵,因为如果黑衣人撤去的话就意味着他将会被寻找搜救,即使不是羽林军的人也有可能是司礼监或缉事府的人,可是来者就只有一个脚步声,这就有些不对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在他的面前停下,林庆抬头却是看到了一个无论如何也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月光透过树梢打下,模糊的光线中,林庆看到那人一身白衣,面容冷冽,身上还沾了点点血迹,就像白雪中盛开的红梅,让他一瞬间以为看到了灵寺传说中的白衣女鬼,可是来人是赵子慕。
赵子慕看到了林庆以后眼神一缩,立即蹲下身来,撕下了自己身上的衣袍给林庆包扎了起来。
林庆身上的伤没有伤到要害,可是血流过多,再这么下去也会有生命危险。
“你怎么来了?”林庆道。
“听说你在灵寺就跟来了。”赵子慕一边迅速地包扎他的伤口一边道。
“你不是讨厌我吗?”林庆又道。
“没有。”赵子慕否定。
“你撒谎。”赵子慕用眼神疑惑地看向林庆,一边在他腰侧的伤口上打结。
林庆带着点委屈的眼神看着她道:“几天前我去看你,你都不理我。”
这种语气让赵子慕听着有点慌,她还是喜欢听林庆用阴寒又带着点傲慢的语气说话,她道:“那不是我。”
“哦”,林庆道,慢慢地把眼睛闭了上去。
“林庆!”赵子慕彻底慌了,急忙将脑袋靠在了他的胸口上,心慢慢地就定了下来,还好,还好,心跳虽然有点虚弱但还算有力。
在丛林的黑暗中赵子慕深一脚浅一脚地寻着不太明朗的月光走了出去,她突然觉得背上的人轻的可怜,似乎一不小心就会被风吹了去。
赵子慕找到了一条小溪,在溪边生了火,林庆醒过来之后已经是一刻钟之后了。
他是被疼醒的,林庆的伤口根本没上什么药,草草的结扎之后,只是暂时阻止了血液的流失,而且他早年在宫中也没少受伤,受了这么重的伤之后也不可能一味的昏睡过去,如果真的放松地睡过去的话那他可能也活不到现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