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气若游丝:“走了的人又何必回来?”
静妃很不客气:“不回来,怎么能见到姑母如此落魄的一幕。”
太皇太后陡然睁开了双眼,凌厉之色不改分毫:“你是来看哀家笑话的?”
静妃冷笑:“姑母真是聪明。”
太皇太后怒斥:“你有什么资格看哀家的笑话?一个废后而已,科尔沁都因你而蒙羞。”
静妃对此嗤之以鼻:“姑母以为我稀罕后位吗?姑母不知道吧?您视若珍宝,且求而不得的东西,我根本不屑一顾。”
太皇太后语气笃定:“你只是在安慰你自己而已。”
静妃笑意不改:“姑母已经是太皇太后了,可据我所知,你这些年过得貌似并不是很好。”
太皇太后努力的维持着她还有如宣纸一般脆弱的尊严:“再不好,哀家也是太皇太后。”
静妃讲述着她的风流韵事:“我回去之后,从父王手中分得了一片草原,又纳了好几个男妾,科尔沁的最多,也有敖汉部的,巴林部的,还有汉人和满人。”
俪珠听得津津有味。
太皇太后面色铁青。
静妃将身边的小王子往前一推:“您瞧,这是我大儿子给我生得孙子,今年已经六岁了!您算计了一辈子,您把丈夫的情意算计没了,多尔衮被您亲手抛弃了,您的儿子也离您而去了,连您的孙子都跟您离心离德,到头来,您所得到的全是一场空!要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真是可怜。”
太皇太后努力地抬头,狠狠地瞪着静妃:“你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可怜哀家?哀家是尊贵的太皇太后,哀家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
一旁的苏麻喇姑见状,连忙替太皇太后又多垫了两枚枕头,让太皇太后可以轻松一些。
静妃在一旁冷嘲热讽:“身为太皇太后,却落到了这副田地,真是叫人咂舌。”
太皇太后气鼓鼓的:“你从草原千里迢迢回到紫禁城,只是为了看哀家的笑话?你如今看够了,可以走了。”
静妃收敛的笑容,肃然道:“这些年故人一个接一个离世,您对我虽然多是利用,可是好歹也是姑侄一场,我本来还怕您一个人孤零零的,所以特地来送您一场,但如今看来,是不需要了。”
太皇太后毫无触动:“不要说什么姑侄,哀家没有你这样废物的侄女。”
“这座紫禁城承载了我许多的记忆。有大婚时的欢喜期盼,有与先帝离心离德时的悲痛欲绝,有被废时的难以置信,有苦熬多年的隐忍寂寞,也有离开时的自在解脱,如今故地重游,真是感慨万千……”
静妃福身一礼:“姑母,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叫您了,您的路已经走到了尽头…长生天在上,若是有缘,或许咱们可以来世再见。”
太皇太后沉默着不说话。
静妃静静地望了太皇太后片刻,最终,毫无留恋地带着她的孙子走出了大殿。
淑惠太妃叹息一声,同样转头离去了。
俪珠坐在椅子上,捧着手炉,百无聊赖地打量起了慈宁宫内部的装饰。
仁宪太后缓缓来到太皇太后床前,露出了一抹十分畅快的笑容:“您有没有好奇过,为何皇帝会知道是您杀了佟佳妹妹?”
太皇太后早就猜到了仁宪太后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除了你说的,还能有谁?”
仁宪太后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不止这些,其实从悼安贵妃开始,一切都是我布的局,不枉费我花费了这么多的心机,终于让你这样的恶人受到了制裁。”
太皇太后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要这么做?哀家哪里对你不好?从你入宫开始,哀家就处处护着你,先帝当年收走了你的中宫笺表,还想要废掉你的后位,同样也是哀家拼命周旋,若非如此,你以为你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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