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双手将一张刚剪好的红色窗花举过头顶,对准阳光,她看了又看,觉得差强人意。
放下红纸来小姑娘嘟嘟嘴眼望院门口的大石碾子,袁来安安静静坐着,神态肃穆,呼吸绵长。
呦呦作为修行者属于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典型,她没事的时候宁肯做做家务,浇浇花也懒得去吐纳,小屁股上就仿佛生着一根刺,根本坐不住,不过看到袁来这些日子出来进去似乎很忙碌的样子,白天一不留神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一回来除了吃饭顶多再花费喝杯茶的功夫看看书,其余时间就是一成不变的闭目冥想修行。
呦呦有时候就纳闷,袁来也不比自己大几岁,怎么就那么耐得住寂寞呢?每当想到这个问题她总是习惯性地抬起头看向屋子里挂在墙上的那副细笔画的犹如小蟠龙一般的墨字:
守得住寂寞,方得始终。
“唉。”呦呦叹口气,觉得袁来的世界她真不懂,想了想左右也没事情做,干脆跑到隔壁韩小野屋子砰砰直敲门。
砰砰声响了两声第三声就在吱呀一声开门声中胎死腹中。
韩小野紧张兮兮地拉开门缝,比划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跑出来将门关好,低声道:“哥哥修行呐,小点声好不好?”
呦呦不高兴地一抱肩膀,对小野批评教育道:“你呀你呀,就是胆子太小了,你哥修行时候比块石头好不了不多,打雷都不会醒的!你看袁来,一天天的坐在那我敲锣打鼓都不动弹,不要担心啦!”
小野有些委屈,呐呐道:“你说得对,但是能不能还是小点声……”
呦呦恨铁不成钢地咬牙切齿了一通,面对妹妹一样的小野她最终也只能徒然叹气摇头,觉得同为女人的韩小野实在太给她们这个群体丢脸了。
“行了行了,走,别憋在屋子里了,咱们逛街去呀!”
韩小野目露羡慕却还是摇头。
呦呦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唔,忘记了你这个情况不太好出去走啊,不过没关系,这临江镇经过姐姐我的认真勘测也实在没什么好逛的,另外听袁来说现在镇子里扔出一块砖头去砸到十个人有九个都是修行者,一帮的牛鬼蛇神,还是不去招惹为妙,咦?要不咱们去新邻居那看看吧。”
哪知小野一听到这个提议突然身子一抖,小脸来回摆动道:“不去不去!”
“怎么了?”
“那个爷爷很吓人!”小野惊慌道。
“嗳?有么?”呦呦疑惑地眨眨眼,自言自语道:“我看着他不像是什么坏人啊。”
呦呦对自己看人的本事还是有自信的,毕竟前些年在街头巷尾社会底层的泥潭里来回打滚过,说的文艺点那就叫做在红尘中看破了人生百态,说的严肃点那也叫做下过基层,深切体察过最底层人民的生活,比之某个年代的上山下乡,扛着红色的旗帜插遍穷山恶水的那帮人那更是不遑多让。
韩小野摇摇头:”不知道,就是他刚搬过来的时候用一种很可怕的眼神看了我好几眼。“
“啥?!”呦呦小脸一变,惊愕地眨眨眼突然明悟了什么地低呼道:“他不会是那种对小孩子有特殊爱好的家伙吧!”
在小野迷茫的眼神中,呦呦优秀的脑补能力瞬间在头脑中编织出了一个可怕的糟老头子对懵懂的小白花样的小野图谋不轨的曲折故事,她越想越怕,跺了跺脚不容分说地就把小野塞回了屋子,然后毅然决然地决定跑到袁来跟前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然而正当她准备实施的时候,她才发现那个老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先一步来到了袁来面前,正看着闭目的少年入神……
袁来的身体仿佛一块磁石一般吸附在磨盘表面,体内元气在自动地沿着奇经八脉,以黄庭经的心法依次穿行体内景宫,而他的心神则沉浸在天道规则之中,在安和桥的那一夜他以损毁一具分身的代价获得了第一种道——武当归的剑道。
当然,他悟到的只是武当归的道的很小的一部分,且经过演绎变化,已经大为不同,当时他以其改良了纵云剑诀,并且成功地在与缘木的短暂交手中初步证明了其威力,但是那依旧是粗糙的,不完美的,而在观吴圣作画十年的过程中,他又感受到了另一种道——吴圣的画道。
同样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袁来对书法的造诣在感悟画道的时候帮助了他,中国的书画本是一种,文字是一种画作,画作也与书法纠缠相关,且吴圣笔端的画本就有一种草书的精髓,所以袁来感悟颇多。
在将这两种感悟梳理之后,袁来决定真正地琢磨出一种攻击手段来。
纵云剑诀可以再改良,这个他不会放弃,月中鹤是绝世神兵,他绝不会傻到有了这把兵器却不用,但是他却打算尽可能的不用,就算最后用也要作为底牌来用,但是若是暂时不用月中鹤他又很难在短时间内找到另一把合适的兵刃,青藤鞭很好用,但其胜在出奇制胜,鞭打神识的特性上,却是只能作为辅助,用来做主要手段就疲软了,所以摆在袁来面前的是如何琢磨出一种不需要兵器的强硬的攻击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