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像是很严重的一种病,无关于身体而是在于道心。
然而韩大野显然并不想多谈,他摇摇头,大口吞咽干净一碗滚烫的茶水,脸上有着微不可查的一丝颤抖,随后便重归沉寂。
胡君子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下去,这种病是很私人的事情,几个人算是普通朋友不至于太过交浅言深。
挑起这个话题的肖白也没有继续说什么,手指在几份纸张中翻了翻,就像将先前的话题轻轻翻页。
“今天之后,你就出名了啊。”她叹道。
韩大野低头看看那些频繁出现的自己的名字,丝毫没有出名的喜悦,他只是闷声道:“我本该输掉的,是他留手了。”
这句话并没有掀起多大的波澜,其实卢掌茶故意示弱的消息在这堆“报纸”中便出现了许多次,没有多少真正的蠢人会觉得卢掌茶真的就这么轻松地被一个乡野少年打得尽出底牌。
“就算是如此,你也已经成为了这次天鼎的第一批黑马了啊。”胡君子赞叹道,他的眼神中有羡慕,他的修为同样是二境,自知在韩大野爆发之时自己绝对是毫无还手之力的,这让胡君子颇有几分前浪后浪的小悲伤,不过他也不是什么心气特别高的人,只微微失神片刻便由衷对大野道:“这下你就成了我们几个里最有希望的人了,打过卢掌茶接下来的几场你的对手应该不会很难对付,在二境里你应该没有对手了,如果运气好一些应该能冲到一个很高的名次了!”
说完,他便道:“天鼎大会不是连续的,今日打完明天咱们也就有了一天空闲,下一场应该在后天,回来的时候我把咱们的下一场对阵名单看了一下,大野你下一个对手很一般,那个人我知道底细,上一次天鼎我就遇到过,剑法比较扎实也就仅此而已了,你应该是很轻松就能获胜,至于袁来……”
他皱眉道:“袁来你的下一个对手,我倒是不认得,只知道是个十七岁的家伙,来自涂山宗门,却也不知道修为是什么水准,不过这涂山宗门好歹也是二流宗门之一,你还是要小心应对的……”
“胡师兄?”袁来却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后打断了胡君子,他有些惊讶地问道:“你说我的下个对手来自涂山宗门?是沈城附近的那个涂山?”
“是啊。”
袁来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他又问道:“那他叫什么?”
“我想想……好像叫黄乙,怎么了?”
“……我,好像认识他,黄乙,那是我师兄啊。”袁来叹道。
迎着几人疑惑的眼神,袁来苦笑道:“是真的师兄,同一个师门的师兄,我曾经拜入涂山宗门修行了三年,只不过后来离开了而已。”
这真的是一个意外,当初袁守诚将袁来送去修行的宗门就是涂山,而当时他的师父黄耆正是自己这个对手黄乙的父亲,所以黄乙是他无可争辩的师兄。
袁来从原本的那份混沌的记忆里继承下来的东西本就不多,关于涂山的记忆大半都与黄耆有关,当初黄耆懒得教他故而便寻了个偏僻院子养着袁来让他吃了三年的青菜白饭,与其余涂山弟子见面的机会实在不多,所以袁来的这部分记忆里最熟悉的人是黄耆,而作为黄耆亲生儿子兼徒弟的黄乙则是为数不多的他还有印象的人之一。
他还记得自己刚刚降临的时候正是黄耆将自己遣送回家的时候,没想到不过半年时间自己竟然与涂山宗又在这里重逢。
“离开了?”胡君子有些不解,大启的修行江湖中虽说“跳槽”的弟子也是有的,但是毕竟不多,绝大多数都还是一入宗门终生为宗门中人的传统,即便是在外拜了其余的师父学了本事也鲜少会出先离开原宗门这种事情,这与叛逃无异,于是他自然很疑惑。
袁来只得坦白道:“我在涂山修行三年一无所成,师父见我灵根不足所以便……”
后面的话不需要说了,所有人都懂了,不过这却只换来一群人的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