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东方国度中,隐秘的实验基地里,眼镜蛇依然在椅子之中全神贯注的计算着什么。他一边在触屏上写写画画,一边凑空观察着所有正在进行试验的“单元格”。
眼镜蛇摁下了通话按钮,将声音送到了某一个“单元格”内:“知道吗燕子,我现在很纠结。”
他在椅子里转了个圈,仿佛一个做不出家庭作业的初中生一般托着腮帮一脸惆怅:“我一直很想知道,在孕妇临产时让她感染丧尸病毒的话,生下的小孩到底是丧尸、活人、还是某种全新的变异怪呢?但同时我也很想知道,孕妇穿越到异世界并生下孩子的话,孩子是自然成为天选者跟着虚空渡轮一块回来,还是就那么落户在异界了呢?哎哎哎,我好纠结啊,两边都很好奇呢,你说我该做哪个实验?”
监控中视频中,一丝不挂的燕子被绑在架子上,一动不动,如同死了一般。
“好吧,看来你是给不了我什么意见了。哦!我忽然又想到了一个点子,一个好点子!”眼镜蛇一拍手,仿佛脑袋上叮的一下亮起了一个灯泡:“现在往你肚子里的小孩体内注射丧尸病毒的话不就全都搞清楚了么,因为普通人是不会感染的啊!”
他抬手做出了一个打针的动作,浅浅的微笑着,双眼眯成了两条缝,根本看不到眼瞳:“就这么一针下去,要么你们俩都没事,要么你们俩都成丧尸,要么你的小孩挖烂你的肚皮自己钻出来,主动拥抱这个美丽的世界——看,一个点子带来了三个开放式结局,我还真是个编剧天才!你说是不是啊?”
死人一般的燕子浑身一颤,微微抬头。她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死死盯着侧上方的监控镜头。漆黑、纠缠、肮脏的头发遮挡了她的面容,但挡不住那一双死气沉沉却又充斥着疯狂仇恨的眼睛。
这仇恨是如此的冰寒彻骨,能让任何人后背发凉、不寒而栗。但是眼镜蛇却仿佛找到了美味的下酒菜一样哈哈大笑起来,就着这仇恨吃了一口老坛酸菜面,表情简直喷喷香。
叮铃铃,紧急通话忽然响了,眼镜蛇意犹未尽的放下筷子拿起了电话,懒洋洋的接道:“喂,哦,你啊,我正忙着吃泡面呢。等我吃饱喝足再眯一会儿之后再……呃,你说啥?”
一瞬间,刚刚还懒洋洋的眼镜蛇,忽然间被电到一般胡腾一下猛然坐起。筷子被扔飞,面汤被碰倒,哗啦啦的沾染了一大片,但他却完全没有在意这些。他仿佛一条被猛然刺激到的毒蛇,消去了笑容,瞪大了眼睛,丝丝刺骨的寒芒从独眼中放射出来,眼镜蛇的声音中充满了压迫感,与平时判若两人:“你说,黑死帝,拽住了,两艘,驱逐舰?!”
“没错,就发生在十秒钟前!这个战报已经呈上到了最高首长的面前,现在整个太平洋上所有的指挥官、以及这些指挥官背后的所有国家幕僚和智囊团都快疯了!”
眼镜蛇呆了整整三秒钟,喃喃应道:“继续关注,这事儿没完……”
这事儿的确没完。
太平洋上。
“快,快断开钢缆连接!”驱逐舰指挥官是反应最快的人,两艘驱逐舰上所有的官兵都快疯了。他们一边哆嗦着嘴唇向所有神明祈祷着,一边在猛烈倾斜摇晃的船舱中艰难的奔跑着。
必须断掉钢缆,否则两艘船都完蛋了!
另一边,让所有人瞠目的合金箱处也发生了变化。再坚固的锁扣也吃不住如此巨大的力道,咯嘣咯嘣声中,钢缆和锁扣一根根一片片的断裂崩碎,飞出去的铁渣甚至将一个躲避不及的天选者抽的满口喷血凌空抛跌。
嘎吱嘎吱,合金箱体的背面在的崩裂声中慢慢鼓出了一个人形的凸起。即便是扎德家黑科技出品的箱体,也承受不住这恐怖的拉力。看鼓包的形态,由不得别人不信,正是里面的黑死帝拖住了两艘数千吨排水量的巨大驱逐舰——而且他还很有可能是在无意识中做到的这件事。
一个梦游的人,不故意的就拽住了两艘军舰,就像不小心踩死两只蚂蚁一样,这才是最让人受不了,最让人抓狂的事!
任何事都有惯性,不是说停就能停,战争也不例外。
嗖嗖嗖,有超音速导弹从远空飞来,呆滞的美方舰长却忘记了下达拦截的命令,以至于导弹一直长驱直入轻松冲向目标。
轰隆隆,有舰炮喷吐烈焰,不知道情况的炮手们严格的执行了之前的攻击命令。傻掉的指挥官们没有说何时停火,所以船舰们还在喷发着巨大的杀伤。
咚咚咚咚,猛烈的攻击接二连三的命中了驱逐舰。忙着自救的船员们惨叫着变成漆黑的焦炭,两艘驱逐舰眨眼间被炸成了漂浮在海上的燃烧的铁棺材。
爆炸的火光冲天而上,在火光之中,致命的导弹一路俯冲,穿越一切障碍扎在合金箱旁边轰然起爆。
“啊————!!”忘记躲避的天选者们被冲击波正正撞在身上,瞬间死伤无数。即便躲在海水中,也不知有多少被震的口鼻吐血、深受重创。
炽烈的光焰在海水上蔓延,猛烈地热风席卷一切,驱逐舰的残骸四下喷溅,海面上燃起了不熄的大火。
这是现代战争的威力,这是人类科技的威力——但在这个时代,这些已经不是最具威力的手段了。
幸运躲过一劫的天选者们一个个冒出海面,吐血的吐血、吐水的吐水。但他们尚未来得及远离,就忽然觉得自己像被蛇盯上的青蛙一般浑身僵直起来。
好硬,浑身上下的肌肉都好硬,想动也动不了,仿佛肉身和灵魂都被冰封!
造成这一切的并不是低温,而是——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