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池叼着馒头走到井边。
井口的边缘有一些不易察觉的划痕和断裂的指甲,还有一小截烟蒂。
看着平静的水面,一个可怕的猜想涌上心间。
“你们说,会不会……”冯凯手肘撑在桌上,双手抱头,嘴唇微微颤抖,“徐涵已经死了。”
那些挣扎的痕迹一直到井口的内壁。
除了被拖进井里活活淹死,他也想不出更合理的解释。
“还有马鹏飞。”
朱秋丽不知何时站在一旁,听见三人的对话,她愣了一会儿,随后发疯似的冲向冯凯。
“你不是消防员吗!你不是说会保护我们吗!”
冯凯低着头一言不发,任由朱秋丽的拳头落在自已身上。
“你去救他啊……你去救他啊……你连人都救不了还当什么消防员……”
朱秋丽的力气并不大,可她的话却重重地砸进了冯凯的心里。
“你说话啊……你……”
赵佳禾手背劈在朱秋丽的脖颈处,她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她……”冯凯抬起头,眼神有些疲惫。
“她没事,只是晕了,让她睡一觉吧。你也不用太自责,这里不是外面的世界,你没有义务为他人的生命担责。”赵佳禾道。
话虽如此,但冯凯明显被消极的情绪影响。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不太好受。
叶紫怡手中握着一枚创可贴,那是徐涵给她的。
尽管她和徐涵认识,也不过一天时间。
可是看到一个鲜活的生命以这样悲惨痛苦的方式结束,难免有着兔死狐悲的哀伤。
客厅里陷入了无尽的沉默,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李春花照旧将几盘菜和蜡烛放在桌上。
餐桌前只剩下绍池和赵佳禾二人。
绍池将最后一口食物咽下去后,对一旁的赵佳禾说:“我知道这个副本的生路了。”
……
夜晚的小山村弥漫着一股阴森诡异的气息。
树叶在风中摇曳,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
院里传来婴儿幽怨的哭声。
绍池举着蜡烛走到了井边。
哭声是从这口井里传出来的,蜡烛的火光映照在水面上。
井中浮现出一段血字。
有客自宁波来,言其地有焚死女婴一事。于空地积薪,置女婴其上,举火而焚之。始则呱呱啼,继则趯趯动,久之皮骨俱焦,不复成人形矣。乃繸以石而投之江,观者数百人,咸为叹息。问其故,则此家已生二女,皆溺死之。至是复生女,故不毙之水,而毙之火,冀其魂魄知惧,不敢复来也。嗟乎!溺女已为敝俗,乃更以一炬了之。赤子何辜,惨罹王莽焚如之刑,为民牧者如何不为之厉禁也!
还不等绍池细细看完,平静的水面上突然浮现出一张婴儿肿胀狰狞的脸。
手中的蜡烛也随着“扑通”一声,掉进井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呜……呜……呜呜呜……”
井中传来凄惨的哭声。
一只湿漉漉的小手,从井里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绍池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