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是谁在这里嚼舌根子呢,原来是沈医员!”苏梨不屑道,见沈崎态度傲慢,也没有给他好脸色,又道:“我们三个在太医署里并没有什么差事可做,当然清闲的很,自是不比沈医员,如此忙碌之时,竟还不忘了到这里来说些风凉话,看看热闹!”
沈崎见丝毫没有占到便宜,心里也是有气,怒道:“是赵大人差我过来传话的,若非如此,我也不会踏进这里半步!”
“既然这样,沈医员只管传话便是!何必说些有的没的!”苏梨不客气道,脸上微微带了愠色。
沈崎被气得更甚,因为是赵德全吩咐他过来的,却也不好发作,气道:“赵大人让你去一趟太医房!我的话已是带到了,大人还等着我回话呢,沈崎就先行告辞了。”说罢,不等苏梨应允答应,便急着离开了。
见沈崎走了,雨晴这才担心道:“这一趟不会那般简单,也不知道所谓何事?你定要小心谨慎些才是!”
“雨晴姐姐说的不错。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先有杜妙汐找姐姐过去喝茶,这又来个赵德全寻姐姐过去,恐怕都不是什么好事!对了,若是贸然前去,姐姐不会有什么危险吧?”兰星也是担心道,不由得抱怨了几句。
“你多虑了,来了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寻我过去呢,不过是嘱咐几句,探探口风,没事的!”苏梨简单道,故意说了些安慰的话,不让雨晴和兰星担心。
她知道,杜妙汐已是怀疑她的身份了,若是将这怀疑禀明了萧碧华萧皇后,自己是不会轻易全身而退的,或许今日,这赵德全找她的目的,就是想探探她的话儿。
“阿梨,你不要故作轻松了。我这就同你一起过去,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雨晴谨慎道,还是不放心,坚持着要去。
“我也要去。你们都去了,怎么能丢下我呢!”兰星也跟着应和道。
“你们谁都不能去!刚才不是说好了吗?雨晴去胡大人那里打听孙晨的事,你们就放心吧,不会有事的!难道他们还能明目张胆的害我性命不成?我可是皇上派进来的!”苏梨笑道,故意安慰着她们,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并不在意。
“你说的也有道理!有皇上撑腰,量他们也不敢如何!”雨晴听罢,这才展露出笑颜,不再坚持了。
“也是,以姐姐的聪明才智,定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是不会让他们的阴谋得逞的!”兰星也跟着应和道,嘴角边泛起笑意。
“这就对了,你们啊,就乖乖的呆在家里等我回来,千万不能自乱了阵脚!”苏梨笑着嘱咐道,已是收拾妥当了。来太医署也有些日子了,看来赵德全总归是沉不住气了,这才急着与她见面,探听口实。
苏梨想到这,两条柳叶弯眉不由得拧到了一处,心中的怒火冉冉升起。
据母亲说,父亲苏成涣之所以隐姓埋名、逃亡异乡,与赵德全脱不了干系!他们曾是挚交,苏梨也想找机会见见赵德全,看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父亲如何错信了他,才不得不逃亡边境,最后落得客死异乡,十分的凄惨!
苏梨想着的时候,已是到了太医房的门外。不知为何,今日这里格外的安静,平时门外忙碌的医员也不见在侧,苏梨正觉得奇怪,还未走到门口,却听见一声短喝。
“是苏医官来了吗?进来吧!”一人沉吟说道。
那声音听上去却是苍老沉闷的很,满是岁月雕琢的沧桑之感,似是一位老态龙钟的年迈之人,于孤独之中静待岁月蹉跎!
苏梨循着声音望过去,说话之人正是赵德全。
头上的丝丝白发斑驳可见,虽然隐于暗灰的发髻之中,却还是分明的格外惹眼。脸上的皱纹清晰可见,满是岁月雕琢的痕迹,写满沧桑落寞之感。
一个人,不论怎样机关算尽,也总归会慢慢变老。而赵德全,虽有几日未见,却是明显苍老了许多!
“赵大人!”苏梨招呼着,已是进了屋子,低身行了一个礼。
赵德全正坐在书案旁翻看着手记。见苏梨忽然进来,笑道:“苏医官今日不必客气拘礼,只当是陪我这个老头子聊聊天!”说话间甚是和蔼,倒和平时那副严肃的面孔判若两人。
苏梨更是意外,这赵大人全没有了往日的气势,让苏梨实在猜不透他的用意。
“老夫知道,苏医官的家乡远在q县平时定是思乡切切,想念家人吧?”赵德全关心道,已是将话引了出来。
“大人费心了,我父亲早已离世,哥哥带着母亲也是不知所踪,只留下我孤苦一人,这样的家人不思也罢!”苏梨气道,故意说着些狠话,以免赵德全追查到母亲的下落。其实暻暄早已将苏母安顿好了,以保护她的安全,是不会让赵德全轻易找到的。
“没想到苏医官的身世竟如此坎坷,是老夫不该提起从前之事,惹得苏医官徒增伤念了。”赵德全自责道,轻轻皱了下眉头,略显歉意之色。
“这不关大人的事。况且,若是没有这些伤心往事,苏梨如今也不会为了生计所迫,进宫当了太医署的医官!如此看来,还是因祸得福呢!”苏梨笑道,十分大气自然,暗自等着赵德全引出其他的话来。
“不错,苦难的经历可以毁了一个人,同样也可以成就一个人!苏医官显然属于后者!”赵德全点头道,悠然的捋着泛白的胡须,很是感慨的模样。若不是怀疑苏梨和苏成涣有关,赵德全对苏梨定是会十分欣赏,也会好好培养她,悉心教导,将来为他所用。
只是,这苏梨并不简单,任谁都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又想做些什么,赵德全亦是如此,若是留在身边,只会让他感到危险。。。
“大人过誉了,苏梨只是顺势而为!苏梨笑道,话语中很是小心,并没有漏出丝毫破绽。”
“好一个顺势而为!”赵德全说着,大笑不止,忽将手中翻阅的手记放下,又道:“我曾认识一位故人,与我一同进宫为医,与苏医官倒是本家儿,同为苏姓,若是成涣也能像苏医官一般懂得顺势而为,或许,如今太医署令这个职位也该是他的了。。。”
赵德全说到此处,脸上的表情僵住,偷偷观察着苏梨的反应。若是她真和苏成涣有关,听到关于他的事情,也总能漏出丝毫破绽。
苏梨听到赵德全忽然提起父亲的名字,心绪一紧,这赵德全今日忽然找我过来,果然是因为父亲!无意间说起往事,难道想以此来试探我的反应吗?
苏梨想到此处,却是将思绪稳住,脸上泛起笑意,不慌不忙小心应对,但看向赵德全的目光,却不由得深邃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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