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侯府。
翟少棠的长随立在门外,听着里面好一通砸东西的声音。
杨夫人身边的嬷嬷过来询问情况,听到声音,动作一顿,问长随,“世子怎么了?”
长随向来听杨夫人的话,闻言便将翟少棠在定国侯府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嬷嬷。
听到尚清清竟然怀了翟少棠的子嗣,嬷嬷脸色剧变,也来不及询问翟少棠,马不停蹄地就去找了杨夫人。
杨夫人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就是将尚清清肚中的孩子给打了。
堂堂翟侯府世子,翟少棠还没娶嫡妻,怎么能有一个私生子?
杨夫人在心中埋怨了翟少棠不给尚清清准备避子汤,又怀疑尚清清故意为之,目的就是嫁给翟少棠做妻。
若是放在以前,虞崇还是那个侯爷,尚清清在京城是体面的侯府小姐,那她自然不介意尚清清做翟少棠的妻,可现在……
杨夫人心中厌恶又恨虞昭,还得因为翟侯爷的话,想法子让虞昭嫁给翟少棠,这个时候还要把尚清清的孩子保住,那虞昭和翟少棠就彻底不可能了。
杨夫人在房中来回踱步,思考半晌,对嬷嬷说道,“去准备些礼,还有一碗汤药送到虞宅,全都拿给尚清清。”
“你盯着尚清清把汤药给喝了,这孩子,无论如何决不能留!”
嬷嬷自然懂得杨夫人是什么意思,当即点头。
杨夫人亲自去挑了些礼物,不算太过贵重,但也还算体面,如果尚清清懂事,收下这些东西后,就应该安安分分喝下那一碗汤药,把孩子给落了。
杨夫人沉凝着脸,目送嬷嬷离开。
翟侯府的人来找尚清清,虞昭并没有让人给拦着,反而将嬷嬷给放了进来。
她对看守尚清清的人说道,“盯着点那边,倘若尚清清有什么不适,立刻来告知我。”
一旁的柳叔听到这话,不由地蹙眉,待人离开后,问道,“昭姐儿,尚清清自食恶果,你又何必救她?倒不如让她随风去了。”
虞昭正在烤萧承安让人送的不少水果吃,闻言,面上带了些笑意,“哪有这么容易就便宜她的事儿?”
“尚清清借着我阿娘的名头,在京城顺风顺水的过了十年之久,岂是放任她随便就死去这么简单就能还清的?”
她笑意不达眼底,眸子深处的冰冷之中透着无情的杀意。
虞昭想起了一件事情。
那是上一世的事儿,尚清清与翟少棠成亲的前一晚,她刚刚被蛊毒折磨得死去活来,躺在床榻上连起身去如厕的力气都没有,下身一片肮脏污秽。
尚清清过来了,她穿着华丽的衣裙,举止比贵女还像贵女,谁还会记得尚清清在安西都护府时,还是一个被人嫌弃的乞儿?
尚清清掩着面,看着虞昭生不如死的躺在床榻那污秽之中,比乞儿还像是乞儿。
“妹妹怎么将自己弄得这般脏污?”尚清清远远站着,含笑的看着她。
那时的虞昭没有力气与她周旋,难看又嫌恶自己。
“明日我就要与翟郎成亲了,妹妹这样恐怕也不能去参加我们的昏礼。”尚清清故意哀叹,“妹妹应该不会记恨我将妹妹的未婚夫给抢走了吧?”
虞昭一张脸被白布缠绕,只露出一双眼睛,藏在昏暗之中。
尚清清靠近了她一些,声音压低,“妹妹也别怪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有一件事告诉妹妹也无所谓。”
“当年乱贼借着你父母之死闯入安西都护府,我跟着你一起被护卫保护着离开安西都护府路上遇见马贼一事,妹妹还记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