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珺芙抿了一口茶,看了一眼窗外已近全黑的天色,才淡淡的道:“玲珑,你留在府中,有人来就说我今日受惊过度已经睡下。”
玲珑瞪大双眼看着夏珺芙,道:“小姐您要上哪去?”
“出府!”
“什么?”玲珑大叫出声,又连忙捂住自己的嘴,朝屋外张望着,确定屋外没有人她才又压低声音开口,“小姐,使不得呀!您是千金贵女,这天色已晚,您就这么出去不太好吧!”
夏珺芙笑笑,道:“谁说我要这么出去的?你去给我找身男装来!”
玲珑还想说点什么,可是看着自家小姐一副主意已决的样子,又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乖巧地转身去为夏珺芙准备衣物。
“小姐,您是想去见今日那人?”崔嬷嬷小声问道。
夏珺芙点点头,道:“今日之事,想必谢氏不会就这么算了!”
崔嬷嬷明白夏珺芙的意思,夏老爷对谢氏心疼得紧,就怕老爷回来谢氏在老爷耳边吹吹风,大小姐还是脱不了干系。
待玲珑拿来衣服,帮夏珺芙一番换装以后,那个温婉可人的夏珺芙此时已然像及了一个俊俏公子。
月光在底上铺上一层白色的霜,夏珺芙和崔嬷嬷二人悄悄从后门离开。此前,夏珺芙早已吩咐崔嬷嬷找了十几个江湖人士埋伏在尚书府四周,就等那贼人离开尚书府便把他拿下,崔嬷嬷为防行迹败露,便吩咐将人带去崔嬷嬷曾经居住的老房子中关起来。
城中今日刚好是花灯会,大街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道路两旁高挂的灯笼在夜里更显张扬,与白日里不同,街道两旁多了很多卖小吃的摊贩,还有表演杂耍卖艺的。崔嬷嬷带着夏珺芙穿梭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夏珺芙怕被人认出,一路上都将头垂得很低,却不知与街道上的行人形成强烈的对比,显得尤为突出。
街道一旁的酒馆楼上,一个男子饶有兴味地看着人群中疾行的二人。那男子肌肤白皙胜雪,似微微散发着洁白莹光一般,一头墨色长发,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秀气胜女子般的叶眉之下是一双勾魂摄魄的琥珀色瑰丽眼眸,眼角微微上挑,看似放荡不羁,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
街道上的女子都不住往楼上那男子所在的方向望去,眸中难掩娇羞之色,却又没有谁敢上去与那男子搭讪!只因这城中之人大多都知道,那男子不是她们能去招惹的,那男子乃是这南陵国高高在上的九皇子御王爷,夙千珏!
夙千珏对面坐着一个稚气未脱的俊秀男子,年级约莫十三四岁,正是当今十四皇子夙云寂,见夙千珏一直眯着眸子看着一个方向,便也寻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九哥,那一老一少的有什么好看的?”
夙千珏抿唇一笑,道:“那人女扮男装大半夜的带着一个婆子,行迹鬼祟,你不好奇么?”
“女的?不会吧!”夙云寂又看了一眼人群中的夏珺芙一眼,“怎么看都是一个男子啊!”
“那十四弟可有兴趣同本王打个赌!”
听到打赌,夙云寂顿时眼前一亮,道:“赌就赌,就以九哥家中那坛百年佳酿作为赌注可好?”他夙云寂平生没什么特别的喜好,唯独好那杯中之物,他可是很早之前就在打那坛酒的主意了。
“可以!如若是十四弟你输了,那当如何?”夙千珏扬起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夙云寂笑嘻嘻的道:“若是我输了,便双手奉上千两黄金。”
“一言为定!”那面容如妖孽般精致的御王夙千珏狭长的凤眸里闪过一丝狡黠,却在饮下第二杯酒时闭目隐去。
一刻钟后,夏珺芙随崔嬷嬷来到一处隐蔽的老房子中,今日行刺之人与那丫鬟小桃一起被关在后院的地窖中。崔嬷嬷打开地窖的木门,明亮的月光照进漆黑的地窖中。
地窖里两人见有人来,便连忙跑到亮光处,抬头一看便对上了夏珺芙那双深邃漆黑的眸子。
“大小姐!奴婢并未得罪过大小姐,为何要将奴婢关于此处!”小桃连忙开口问道。
夏珺芙睨了小桃一眼,并未回答她,而是朝小桃身旁的那名黑衣男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夏珺芙目光阴冷,看得那黑衣男子不住打了个冷颤。早前与小桃一同关在地窖里便得知他今日刺伤的并非尚书府大小姐,而是二小姐夏紫乔!如今这位大小姐既然命人将他抓住,怕是已经知道了那老婆子给钱让他行刺她的事了,想到这里心中便一阵恶寒。
“小的名叫牛大力,求大小姐饶命,是因为有一个婆子给了小的一百两银子,命小的去行刺大小姐的!”心里的恐惧让牛大力说话都有些颤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