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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伤怀一夜就差不多了,我全族倾覆就是我一手造成的,我还不是能吃能睡。”温先生肯定是改过姓氏了,明宝清从未听说过有什么温姓的大族,“如今就剩了我、如徽,还有几个远亲吧。”
明宝清不敢随意问什么,只听温先生道:“明源是自寻死路,你做女儿的哭一哭,算是尽了今生父女缘分,旁的就罢了。”
明宝清很久没有听过别人这样连名带姓毫不客气地叫明侯了,忍不住道:“温先生与我父母很熟悉吗?”
“年少时我住京中,同你阿娘相熟,她嫁人时我回家去了,直到她去世我才回京,至于明源那个混账,他不熟悉我。”温先生蛮不客气地说:“别的都可以像你阿娘,感情上优柔寡断这一点可别像她。”
明宝清被温先生这话说得一愣,温先生见状微微眯眼,道:“真是感情上的事?那大可不必了。”
“他,”明宝清迟疑了一下,道:“对我并没有什么不好,只是外因。”
“外因?”温先生似是想到了什么,道:“难不成他也是身份太低,配不上你呢?”
“哪还有这个说法?”明宝清隐晦地说:“只是他也有些瓜葛在里头。”
温先生所知道的肯定比明宝清要多,她甚至好像都猜到了‘他’是谁,站起身柱一柱拐杖,道:“感情还不深的话,就断了吧。”
第108章猎获
雪下了四五天,停了几天,又下了三两天,又停了。所以冬月廿二,是个白雪皑皑,又晴朗明亮的日子。
严观这些时日都在景山的猎场里树旗,从猎场两翼起开始树旗,将缺口留在南面,还要设鼓接驾。
他毕竟是才当上了羽林卫中侯,也不是没有人想给他使绊子,奈何这景山他太熟悉了,有些容易遗漏的地方他都不用别人来点拨,反而他自己还能给别的羽林卫队伍提提醒。
严观都没想过要藏一下,他都被剥光了,哪里还有遮掩的必要呢。
狩礼的差事很繁杂,又是样样要紧的,稍有差错就要连累担责,但严观还是常常想起明宝清。
他在每一个枝丫缝隙里想她,在每一声雪落须臾里想她,夜里林风鬼祟,帐子里昏昏沉沉的,映着守夜士兵的篝火光亮,在闪闪烁烁,摇摇晃晃的晦暗光芒里,远处虎豹豺狼的吼声阴恻恻的,存着待猎的鹿兔并不会叫,但它们偶尔会撞一下栅栏,发出一些声响。
这不是个好睡的夜晚,尤其是心里还揣着她。
狩礼的前日,明真瑜跟着禁苑里那些鹰犬来了景山,有些王公大臣有熟悉喜欢的鹰犬,这会在册子上标明,等明日开猎时就把那些鹰或犬给对方送过去。
明真瑜挺老实的,踏踏实实埋头干活,也不太仗着严观就偷懒耍滑,忙了好一阵才跑过来同严观说,明宝清明日也会来。
严观心头一跳,却是担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