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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等人呢。”明宝清把手里的册子给他看,大略提了提这件事。
岑石信惊叹道:“我只当你会做小玩意,没想到大玩意也能做。你做的那个手摇竹扇被你舅母饶了过来,昨个擦洗了,正拿出来用呢!”
“饶了过来?”明宝清不解地问。
岑石信尴尬地笑了笑,说:“二嫂她,总是蚊子肉也要吃的,不提她了,反正很好用。猫儿睡觉都靠这个,他喜欢听那个竹扇摇起来的声音,猫儿你还不知道吧,是,是我儿子,你,你舅母她生了,就在明家出事的那会子诊出来的,我们谁都不敢提,后来,后来孩子生下来哭声也弱,我不知道能不能养大,整日提心吊胆的,这两个月来总算是好了些,也爱笑爱闹了。我,我……
岑石信说不下去了,转过身去用袖口擦泪。
明宝清鼻头发酸,说:“舅舅,你和舅母还好吗?”
岑石信背着身子哑声道:“我有什么不好的,气又不是没吃过,好歹也有屋瓦遮头,有饭可以填饱肚子。元娘,我不是故意抛下你们姊妹的,只是二嫂她话里话外,总掐着这件事,不许我们伸手,我们那时候,院里吃穿用度,仆役出入她都一清二楚,再加上,还有个孩子……
说的再多,不过就是粉饰自己懦弱的事实罢了。
岑石信不敢看明宝清,低着头说:“你舅母说她是觉得你们翻不出风浪了,但又怕你们万一翻出风浪来了,会同他们算旧账,恨我们这些个做舅舅的,没有伸手帮你。”
“这是看得起我,还是看不起我呢?”明宝清摇了摇头,说:“舅舅,你不必愧疚,你看,我好好在这里呢。”
岑石信连忙从腰间取钱袋子,说:“眼下猫儿日渐活泼,你舅母的心气也冒上来了,我们都想明白了,二房也不是什么忤逆不得的人物。”
“舅舅。”明宝清又唤了一声,伸手推拒他递过来的钱袋。
岑石信正要说什么,又觉得明宝清视线越过自己肩头,转首看去,见是蓝正临站在不远处,正不解地望着他们。
“岑侍读。”蓝正临朝岑石信行礼。
明宝清这时才看清岑石信身上的官袍,问:“舅舅你升官了?”
岑石信摆了摆手,把钱袋塞进明宝锦怀里,小声道:“不过是靠父亲从前旧部提携。”
话虽如此,但岑石信也要扶得起。
“还是集贤院的侍读吗?”
“是翰林院的,集贤院、翰林院和史馆都是一个官署。”岑石信虽这样说,但明宝清知道,翰林院的前程可比集贤院、史馆要好多了。
但在官场汲汲营营,自然也更操劳。
有时候要逼孩子成长,最好的法子,就是没了父母。
明宝清想到这一点上,愣了愣,回过神来才把自己手里的图册交给蓝正临。
蓝正临翻了几页,抬眸看明宝清,不知是什么意思。
“不好吗?”明宝清谨慎问。
岑石信正要说,怎么可能不好,就听蓝正临板着脸说:“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