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才发现,二哥心中早已有了人。
他作为二哥的亲弟弟,他都愿意接受,为何这群老匹夫却要从中阻拦。
若是二哥跟陆宴辞不是安王与小南夏王,还会有人管吗?
不会,没人会管。
若两人只是普通人,他们如何都无所谓,只要不闹出人命,无伤大雅。
堇湛扶着捂住肚子面色苍白的陆宴辞,“阿辞,没事吧?”
陆宴辞摇了摇头,面色难堪,他没想过闹出人命。
堇湛挡在陆宴辞身前,隔绝殿内神色各异的目光,通身威压,直直的看向礼部尚书,“大人,你的嫡长子流连烟雨楼,喜爱对唇红齿白的小倌施虐,去年甚至差点闹出人命,你以为瞒得过圣上与本王?”
礼部尚书面色直转而下,从通红变得青白,他嗫嚅着说不出话。
他的儿子确实有些荒唐,他是知晓的,甚至有意替儿子遮掩,没想到安王殿下和陛下竟然早已知晓。
是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有什么秘密可以在陛下面前隐藏呢。
堇湛不等礼部尚书答话,锐利的目光扫过殿内众人,“不说其他各州城,光是天子脚下,皇城里,大小南风倌楼林立,不计其数,都接待了些什么人,是否闹出人命案,要本王派人去查一查吗?”
有几位官员下意识退了半步,额头上冷汗滴落。
安王殿下第一次如此疾言厉色,从前不管如何,再嘴毒,面上都是不动声色的模样,这次动了真怒。
“你们当真以为死谏就显得你们多高尚?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喜好男子又不敢承认,家中夫人操持中馈,为你尽心尽力,你跟夫人有了子嗣传宗接代,私底下夜夜流连南风馆,你倒是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可怜嫁到你府中的夫人,操劳一生。”
以礼部尚书为首的官员,以及几名已经娶妻的中年武将被堇湛指责的无地自容。
又直白,又犀利。
一块遮羞布都不肯给他们留下。
是啊,他们管不住自己,管不住自己不成器的儿子,竟然有脸在金銮殿上信誓旦旦的指责安王殿下有错。
典型的宽以律己,严以待人。
送走蒋家双姝,贺舒取来伤药,“让我看看你的伤。”
堇熙摸了摸腹部,在宫中时疼得厉害,这会儿倒是没甚感觉。
他只提了一句,贺舒竟然注意到了。
唇边泛起温软的笑意,顺着贺舒的意思脱下外袍,解开里衣的衣带。
“啧——”堇熙腹部青紫一片,已经肿了起来。
一个比拳头还大的肿块看得贺舒心惊,惊呼出声,暗骂了句,吏部尚书力气还真大!
堇熙看到自己的伤势也挑了挑眉,他倒是没想到这老匹夫力气如此大。
贺舒一边给堇熙上药一边埋怨道:“你怎么如此傻,竟用自己的身体去挡,腹部柔软,五脏六腑都在里面装着呢,是能轻易受伤的吗?”
“他愿意撞便让他撞去,三哥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吗?他怎么会被那些个言官牵制。”
冰凉的触感混杂着淡淡的药香,一股邪火顺着堇熙小腹蔓延至心口。
他盯着正专心致志给自己上药的贺舒,喉头一动,换了个坐姿,强迫自己移开目光。
“当时情况紧急,我如何能不管,若是真让两位大人死谏在金銮殿上,二哥跟二嫂是绝无可能再联姻的了。”
贺舒没有再说话,只安安静静的给堇熙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