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堇熙毫不在意贺舒说了什么,在她面前,他脸皮一向很厚。
几人笑闹了一会儿,蒋明珠来到台上弹了一曲《阳春白雪》,她从小便练习琴技,弹的十分不错,楼内众人纷纷鼓掌。
这还是贺舒第一次听到蒋明珠弹琴,心中赞叹不已,几人里,不会其实就她琴技最差吧。
不,她不承认,等她再多练习一段时间,肯定可以惊艳他们。
几人酒宴过后便挤在临街观景的雅间里看烟花。
烟花是蒋老太傅用自己的积蓄专门给两个孙女儿放的,烟花带着各种各样的形状在夜空中绽放,十分绚烂夺目。
贺舒想起,去年蒋家双姝及笄那天,她在回府的路上被尉迟堇熙掳到城外,不免好奇,悄悄询问:“去年,你为什么要将我掳走?”
尉迟堇熙双手撑在栏杆处,偏头看向贺舒,俊美的脸庞在烟花的照映下带着几分邪魅。
“怎么能用掳这个字呢?”尉迟堇熙一笑,那时候他是什么想法呢?
他见贺舒的车辇面对他的困境无动于衷,甚至吩咐刘五掉头就走,其实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因为知晓贺舒放火一事想捉弄她一下罢了。
跳上贺舒的马车后,又听见贺舒说要去皇城司。
但他知道前来截杀他的就是皇城卫,所以他怎么会让贺舒带着自己自投罗网。
尉迟堇熙没有隐瞒贺舒,凑到贺舒耳边悄声道:“因为来杀我的就是皇城司的人,你还想带着我去送死,我怎么可能愿意。”
贺舒眼眸倏地睁大,小声迟疑的吐出两个字,“傅远?”
尉迟堇熙点点头,“但主谋应该不是他。”
贺舒思绪翻滚,皇城司不受兵部管辖,直属于明安帝。
如此一想,背后主谋不是明安帝便是太子爷。
他们竟如此容不下尉迟堇熙,到底是为何?
先帝驾崩后,众多皇子夺嫡,最后明安帝承袭大统,将自己的兄弟都杀了个干净。
除了镇北王尉迟黎川,还有自己的胞姐,如今的大长公主。
贺舒一直以为明安帝跟镇北王是有兄弟之情的。
明安帝登基后,镇北王自请戍边,多年来从未归京。
难道是因为镇北王手握重兵,让明安帝忌惮,才会对尉迟堇熙动手?
但留着尉迟堇熙不是能更好的牵制镇北王吗?
贺舒想不明白,只是有些心疼尉迟堇熙。
她能明白为何尉迟堇熙从未在外人面前展露才学武艺,装成一个二世祖。
是因为明安帝一直盯着他,他越是表现得不好,明安帝越满意。
尉迟堇熙的处境比贺舒从前在贺家大房更加艰难。
贺舒手下有铺子,有能用的人,她受的冤屈京兆府尹可以帮她解决。
可是让尉迟堇熙受到冤屈的是明安帝,是当今圣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尉迟堇熙能向何人申冤呢?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将自己的手轻轻覆在尉迟堇熙放在栏杆的手上,无声的安慰他。
仿佛在对他无声的说,别怕,我在。
尉迟堇熙回握住贺舒的手,两人相视一笑,目光里再也容不下别人。
镇北王跟毓岚大将军回京那天,万人空巷,百姓们纷纷挤在街头夹道欢迎,欢呼声一阵高过一阵。
两夫妻在欢呼声中入了宫门,两人需得先进宫觐见。
尉迟堇瑛也赶回了镇北王府,小白珏在出发前染了风寒,白亦便留下照顾幼子,这次她就一个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