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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修几乎被他提着向前冲了两步就带不动了,他烦气的从他手底下绕了一圈,像一块沾了水的肥皂顺着那人手心里滑了出来,接着抡起一脚,可惜身子不太稳这一脚没吃准部位,踢呲了,但是却结结实实地踢在那个大块头的屁股上。
那人嗷的一嗓子就捂住屁股向前跳了好几跳,然后趴在地上揉屁股。
马修没忍住当场笑出声来。
对面可不乐意了,他们认为这个小孩在耍花招,并且做出危险动作,是个爱捉弄人的坏小子。
于是对方一大帮人围过来,向裁判要个说法。那时还没有var,再说马修先踢到球再踢到屁股也不至于掏黄牌,可这群青年们不依不饶,就算裁判不掏牌也要吓唬吓唬这个14岁就来耀武扬威的小孩,挫挫他的锐气。
根特这边也不是吃素的,这场0-0的比赛打的异常沉闷,被布鲁日压着打本来就窝着火,这为数不多的几脚射门还遭到如此粗暴的拉拽,你们还有理了?
输球也不能输人。
于是因为一个踢屁股的动作双方吵的不可开交。连布鲁日的教练也跑过来指责这个看上去一脸无辜的“肇事者。”
马修又想到哥哥教给他要坏一点,他在对方教练推搡他时不经大脑对着他脱口而出:“你这个秃驴,推我干嘛?”
这一句话差点引发双方抡锤。最后裁判给了马修和对方教练一人一张黄牌了事。
赛后,马修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这是他参加正式联赛中的第一张黄牌,是因为骂对方教练秃驴得到的。退场时,他害羞到不敢看自己队里头上同样没几根毛的助教。
更衣室里,他安静的坐在角落里,希望没人看见他。然而进进出出的队友们每个人在路过他时都揉搓了一把他的头发。他是最小的,也是存在感最低的,虽然表现足够出色但还是替补出场的时候多,毕竟他还小,大赛经验不足,这场也是快结束了才上,还拿了个黄牌。
摸他头发的大概有两种人,一种是觉得他可怜向他表达一下安慰,另一种是觉得他好笑,竟然也有急了骂人的时候,平时安静的像个兔子只知道闷头吃草不知道要提防老鹰。
他哥哥就不一样了,在亨克称王称霸呢。刚打赢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凯文回到更衣室里,这时马修也上了大巴准备返程。
凯文打开手机看几乎和他们同时完赛的根特,回看到马修领了黄牌,在更衣室里笑的前仰后合,队友问他看什么那么开心,他说:“我家小马修终于学会咬人了。”
啊?咬人?队友听完,暗戳戳地怀疑德布劳内不教他弟弟好,看上去挺正常一人,怎么看他弟弟咬人还这么开心呢。
“不是真的咬人,只是敢在大赛中对抗和反击罢了。”凯文面对队友投来的诧异眼神,欣慰的笑笑,随即拨过去电话。
响了两声那边就接起来,凯文开门见山地调侃他:“马修,恭喜你长大了。”
“啊?”马修一愣,接着反应过来,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说道:“哥哥,你别笑话我。”
“哈哈,我高兴都还来不及,还笑话你。”
“因为弟弟拿了黄牌而高兴可真是个坏哥哥。”
“哈哈哈……”凯文这次笑的更加放肆。
“哈哈……”马修知道哥哥想说什么,他期待着他给他上课。
果然,凯文收起玩笑的语气,开始教育他:“马修,你做的很好,很冷静,也很聪明,这一场给你上了一课,以后还会有各种各样的挑战,甚至是刁难,你就用你的方式去反击,不要怕黄牌,该狠就要狠。”
“嗯,我记住了。不过,哥哥,咱俩一人一张黄牌,总好过一个人拿俩换张红的。”马修在想,本来凯文身上的红牌变成一人一张黄,还怪好的嘞,我还是有点用处的。
可马修不识趣地提这一茬,搞得凯文瞬间想起自己差点染红的窘迫,他板起脸来凶他:“小马修,我在这教你,你却拿我的黄牌来说事,回去打屁股!”
是的,哥哥的权威不可挑战,马修挂了电话还是忍不住想笑,他这个骄傲又霸道的哥哥,真的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可当他听到凯文说要打他屁股,就莫名其妙的感到嗓子发干。
*
这一人一张黄牌说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但是却好像给他们在各自队伍里打开下一个阶段按下了一个开关。
凯文开始做他更擅长的事,创造进球,为队友为自己。
马修也刻苦训练,健身,像哥哥最初刚到亨克那样早出晚归给自己“加餐”,终于变得强壮一点了,而且也逐渐形成了自己的风格,妖异的过人、迅猛的加速和精准的判断,从戏耍防守队员到戏耍门将,他变成了一个对面头疼的小前锋。
他们的队伍在赛季过半时,分别来到了榜首和第五。
马修知道,这个赛季凯文所在的亨克夺冠了,但夺冠的道路是曲折的,在这期间凯文曾丧失了自信和状态,他可不知道自己会夺冠啊,要怎样才可以避免他受到伤害,直接一飞冲天该有多好。
马修带着任务来到亨克,为的就是给凯文提前打上一针“强心剂”,因为他知道亨克会输给安德莱特掉到第二,这2分的差距在后面的几场比赛里有多么难追上,谁可知道,马修知道。
凯文知道他来,很高兴的去车站接他,又带他吃了一顿大餐,然后打算带他去酒店住一晚,因为凯文现在和队友合租,不想再和他挤在一张小床上了。
为此,马修还有点失望。他觉得是不是哥哥不想和他一起睡了,所以他一路有些闷闷不乐,一直低着头看着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