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自家马车上,马车驶出一段路后,柳贞吉伸出手,拉开袖子,把凤镯放到了两人的中间,问周容浚,“娘娘是什么意思?”
周容浚拉过她的手,转着她手中的镯子看了好一会,道,“不是寻常凡物。”
“我知道。”她就是知道,所以在皇后拉下衣袖时瞥到一眼后,心口狂跳,一路都是在忍着,“你说是什么意思?”
周容浚扯扯嘴角,“就那样吧。”
“就是说,她不会再为了太子牺牲你,你与太子一样重要?”柳贞吉猜着道,心口比刚才跳得更厉害了。
“或许吧,”周容浚也猜他母后是想说这个意思,在说出或许后他顿了一下,又简言道,“给比不给要好。”
她不偏帮太子,不在他的火上浇油,就已是成全他了。
如果,如她所说的一样,她给他同等的机会,那么,他都要对她刮目相看了……
不过,就算万皇后表达出来的意思是好的,周容浚也没有欣喜若狂,他不再是那个年少时候为简单的爱恨简单地大悲大喜的人了,他早前就明白很多事不是人能全面控制的,皇后有心是好,但她能不能做得到,这得另说,因为太多事不是她说了算的。
在他们父皇的下面,她所能帮的有限,太子看不明白的,他看得明白。
“那,她会不会阻止明王去西北?”柳贞吉猜,她知道西北有不少人是她丈夫的亲信,当年他在西北带的二十四人的那支小队,在他离开西北后,化整为零,在西北军营各全安置了下来,哪怕去年被皇帝抽走了几个,但还有大半的人还在西北各处各支里任带兵打仗的重要校官。
“她阻止不了,”周容浚转头,与她明说,“父皇也想让明王去,他也想看看明王的能耐,他会给明王这个机会。”
他每个儿子,只要有能耐,他都会给机会。
就如当年给机会与他一样。
周容浚从不觉得他父皇对他重用是因为他对他这个儿子有弥补之心,而是他表现得比别的皇子要优秀。
而任何一个优秀的儿子,都能得他的高眼。
就如任何一个不中用的儿子,即便是死了,他也不会多看一眼一样。
他被逐出宫,与他被重用的理由都是一样的。
没能力还生事,死在外面,也不过如此,有能力,那就会给他一道又一道的难关去闯,让他给他证明他配得起他下放的那些权利,也配得到他的栽培。
周容浚一直都愿意接受皇帝的这种磨炼方式,现在这种方式放到了明王身上,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可需置啄。
“那司将军那边,确定了她有那个意思?”柳贞吉的眼睛暗了。
“等飞舟查一遍再说。”周容浚淡淡地道。
这种事,不查明,不好下定论。
见她忧心不已,周容浚碰了碰她的额头,“没事,外面的事你无须担心。”
她管着家宅就好,外面由他去厮杀即可。
看他漫不经心,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的样子,柳贞吉把她整个人都窝在了他的怀里,闻着他怀里她熟悉的气息,却没有觉得像往日那样让她安心。
她老觉得,这事不会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