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仆想了想道:“夫人,以前公子都不怎么回翼都,为何这次要来翼都?”
“打胜楚人这么大的事,公子肯定要回来的。”丽姬骄傲的回道。
“那倒是……”老仆附合道:“可是公子……”口中的话不知道怎么说,是说公子会提前让人把美姬你叫到翼都吗?还是说,公子对你一般般,这次怎么会让人带话,让你来翼都……这些话,似乎都不好说,只能等自家主人自己琢磨了。
原本高兴的丽姬,在等待中变得慌恐不安起来。
邢夫人一边算着儿子归来的日子,一边让人带消息给卢耒。
卢耒接到消息后,看了眼,就扔到铜油灯里,微微眯眼,挥了一下手,黑暗中马上出现一个黑影。
“主人——”
“时机到了,约他们过来。”
“唯,主人——”黑衣人消失在夜色中。
黑黑的夜晚,幽幽的月光,在飘渺的乌云中忽明忽暗,整个翼都被朦胧的月色披上了神秘色彩。
万物俱籁下,暗流勇动。
晋国宗老书房的灯光在夜色中显得幽幽暗暗,灯焰随着人影晃动而颤了颤。
宗老松胯的身子随着来人而不自觉的紧了紧,但面上不动声色,老眼直直的看向来人,等待回禀。
来人连忙抬手,拱手道:“禀宗老,刚才有暗人探得那几个家伙去了卢大夫家。”
“公子季马上就要到翼都了,他们想出什么幺蛾子?”宗老老眼紧眯。
“宗老,我们探得公子无夏好像也来翼都了。”
宗老轻哼一声:“来是正理,不来,那他就不是晋太子了。”
“宗老,看样子,晋公子要晚公子季两天回来。”
“没什么事,早两天晚两天都不是事,可要是……”宗老担忧的神色不知觉的露在脸上。
“宗老,主公正当盛年,就算邢夫人想干什么,也得有顾忌吧。”
“盛年……哼……”宗老冷嗤一声,却没再说话。
夜色中,晋公子的马车并没有停留,继续赶路,赶路的方向——晋国翼都。
姜美初窝在公子无夏的怀里记不清自己睡醒了几次,又睡着了几次,反反复复,劳顿不堪,可她没有吭过一声苦,她感到了他的焦虑不安。
十竹跳到马车踏板上,轻轻揭了帘子,“禀公子,邢国公子呈没有回邢国,朝晋都方向急速而去。”
公子无夏睁开假寐的双眼,眸光紧束,“嗯,知道了。”
“唯,公子!”十竹回话后又退了出去。
百里之外,邢国公子呈的斥候亦来回报:“回公子,小的探得公子晋两万人马朝边邑而去。”
公子呈眉头皱了又皱,想了半响才哼道:“这是怕子季吃了他的大军?”
身边门客轻声道:“小人觉得不是。”
公子呈转头看向门客。
“去年公子无夏用了俸银之计让留在翼都的军卒全都逃回了边邑,他不可能怕公子季吃了他的军卒。”
公子呈再次皱眉:“难道他一点也不提防?”
门客道:“也许吧!”
公子呈一脸深沉的看向远方的夜色,“继续前行。”
“唯!”
紧张不安的丽姬终于见到让自己来翼都之人了,但她不认识:“你是谁?”
卢耒三十出头、四十不到,世袭大夫,是真正的贵族,却一直没列到卿位,一直让他耿耿于怀,他一直瞅着机会,准备让卢家在他手里更近一层。
男人进了门后,轻轻踱着步子,问话也不答,丽姬本就不安的心,更不安了,“你是谁?”见男人靠近自己,丽姬的声音有些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