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表发出清脆的金属闭合的声音,距离最近的共同攻击发起时间序列还有一个小时,对于准备工作来说很充裕。
雷尔·霍夫曼带领两名艇员在鱼雷舱等待着参数,大副接替了我的位置,用攻击潜望镜一个一个测定AOB角。
这个工作量要比选定目标和计算时间的工作量少上不少,航速为0,距离也大差不差,现在这种情况,航向角直接决定了能不能打中。
即便是有着五年潜艇兵学院再加三年潜艇值班经验的大副也测定了两次来确保无误,在得到最后的一系列参数后,大副攥着那张纸起身问我道:“舰长,您要再确认一下吗?”
“我相信你。”我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把参数交给鱼雷官。
一名水兵在众人目光的凝聚下从指挥舱上接过那张薄薄的纸,上面用铅笔写着:左舷55°、左舷34°、左舷9°、右舷25°、右舷43°。
鱼雷官迅速开始装订鱼雷,先对吊装在鱼雷装填架上的两发鱼雷进行预设转角和定深,用特制的工具像开锁一样插进去旋转特定角度。
虽然鱼雷内部使用齿轮将差速比放大,最里面的最小齿数比达到了每转十圈是五十分之一弧度,但这种技术活依旧只有老练的鱼雷官才能做到分毫不差。
雷尔·霍夫曼神情严肃,一改往日邻家大爷的形象,原本干净的海军亚麻短衬衫上全是黑色机油痕迹,就像一幅抽象派油画。
整个鱼雷舱的水手也都井井有条地忙碌着,有的拿着浸满甘油的麻布擦拭着鱼雷,有的检查着鱼雷的燃料。
除了他们的动静,整个潜艇安静极了。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四发鱼雷吊装进入发射管,进入待发状态。
距离预案进攻发起时间只剩下十分钟,此时的港湾依旧处于一片寂静,就连波浪的摆动都明显减弱,真是天时地利人和。
我不知道普里恩现在在哪个攻击位置,我只能相信他已经准备好了。
怀表的指针又转过一圈,艇里最后的咖啡已经被莱因哈特煮好分给大家。
“艇长,这是你的。”他把咖啡递上了指挥塔,我接了过来。
杯子里醇香的咖啡散发出的气味令我有点安心,在接近几个月的相处中,艇员们配合密切,完成了许多看似不可能的任务,这次也一定可以。
等喝到只剩一口时,还有两分钟。
我立刻把杯子放在一旁放着铅笔和识别手册的小板子的凹槽里,朝下面喊道:“准备进攻!”
这一声惊动了安静已久的艇员,随着各种开关的运作,压缩空气注入鱼雷发射管,轮机舱等待着发射完成然后立刻后撤,我紧盯着旋转着的秒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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