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
小师哥盘腿坐在湿润的苍翠草木中,背后的浅水溪流泛着光,盛着大片雪白柔软的芦苇,愈发衬得他道袍的漆黑肃杀,这风光千万没有落入他的眸中,反而映出了女子的眉目,随着心上人的一举一动,眼底那光,招招摇摇荡荡晃晃起来,愈发的葳蕤潋滟。
这小神仙哥儿轻声道。
“师哥放荡起来你受不住。”
汝人言否?
掌门师兄敛好凌乱的衣襟,他也只是——吓唬小姑娘一下罢了。
她看着什么都懂,却又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尼姑。
小师妹为了修炼,终年守在太京门里,很多事都是一知半解,懵懵懂懂。
跟他不同。
他曾佩戴十方禁行的琉璃道牌下山,天下行走,斩妖除魔,他见过银鞍白马的潇洒剑客,也见过春衫轻薄的纨绔子弟,无不一一坠在红粉闺阁里。而他是个切魔如瓜的臭道士,除了一身飘然白衣跟漂亮皮相,跟神仙公子哥儿完全不沾边,姑娘们也不愿意在他身上自讨没趣。
而搞事的那几个女妖,全是抱着征服的心态来接近他。
一个清心寡欲的道士为她们妖魔神魂颠倒,放弃自己普渡天下苍生的理想,那该是多么值得炫耀又得意的一件事啊。
她们企图靠着狐媚手段让他屈服,殊不知他为了捉妖,都不知是第几次进了窑子。
那些风月之事他也见得多了。
少年常常是在妖魔最无防备心的时候摸进去,旋即祭出“君不见”,将它们斩杀在房间,提颅领赏。
有一次还是办事的中途,那女人尖叫着昏迷过去。
少年从此产生阴影,不再踏足其中。
尽管多年过去,他的记忆淡薄,但始终记得那具有冲击力的画面。
雌伏,是一种很残忍的酷刑。
想到此处,小师哥摸了摸般弱的脸。
“抱歉,师哥没吓着你吧?”
他忍不住拿这事吓她,想看她花容失色。
难道是话本看得太多,最近也变坏儿了?
掌门师兄反省着自己。
“时候不早,咱们返回灵字小天外天罢,你琉璃欢喜佛珠失了也好,邪物招祸,师哥再替你寻个更好的法器。”
掌门师兄撤走了符阵。
师兄妹俩一动不动。
“……起来。”
般弱坐得腿麻,一时没法动弹。
她一本正经,“小师哥,我被你吓得腿软了,它说想要盘一下。”
师兄黑眸凝视着她,当她是个小娃娃,双臂给捞了起来。
般弱很自然抱住他挺拔的细腰,贴着胸口。
她走不动路了。
红粉地狱弥漫着瘴气,她内部消耗严重,体力还没恢复过来。
“小师哥我不想御剑,你背我去嘛,好不好。”
“……有腿,有剑,不许撒娇。”掌门师兄对修行是很严格的,又不忍心严厉苛责她,“你刚经历过红粉地狱,道心正受着锤炼,不可懈怠。”
小祖宗就作,把这腿给他盘腰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