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江北忍不住喊了一声。过马路还看手机,这什么坏习惯啊。
池慕云抬头循声望过来,冲她淡淡一笑。
今天是江北第一天上班。单位在《京城晚报》编辑部,和池慕云办公的地方就隔了几栋楼。
上下班顺路,中午还能一起吃午饭呢。
“主编好像有点怪怪的哦……”
下了早会,小然在池慕云旁边嘀咕了一句。池慕云收拾桌面的动作稍稍一顿。的确,主编很明显没睡好,人也消瘦苍老了好多,即便化了妆,仍然掩盖不住疲惫。
池慕云想起上周出去采访的事情。要说主编最近的行程,好像就只有这个吧。
报道早已经见报。难道出了什么问题吗?
池慕云摇摇头。记者做该做的事,写了该写的文章,又能出什么问题。
中午出去吃饭,路过一家肯德基。透过玻璃窗,池慕云看到一群人围坐在一起,一位小女孩头戴生日帽,笑嘻嘻地弯腰吹蜡烛。
池慕云似乎想起了什么。
晚上下班,池慕云拒绝了江北“一起吃晚饭”的邀约。
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翻抽屉。几分钟后,池慕云成功找到一张路清明的身份证复印件。
生日那一栏写的是1994年2月27日。池慕云想了想,又给路文松打了个电话。
路文松想了好一会儿:“好像是农历2月吧。咋了?”
怪不得起名叫“清明”,可不就是清明节后的那几天时间出生的么?爹妈可真够躲懒的,直接取了“清明”这个名字。
“没什么事,你忙吧。”池慕云没理会表哥的追问,挂了电话。
她立在桌子旁边,心里有点难受。农历二月二十七,刚好是前天。前天她出门帮江北找房子去了。
也就是说,路清明的十周岁生日,早就过去了,而她都没来得及为小女孩庆祝,哪怕是一句“生日快乐”,都没人对女孩说。
她垂着眼眸,站在电话旁久久未动。
心里有些难受。
她呆立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来自己还要写东西。
写了会儿东西,她站起来轻轻活动了一下脖颈,然后去厨房拿了一瓶红酒,倚着书柜,自斟自饮起来。
偌大的房间只有她一个人,池慕云抿了一口红酒,一手抱在胸前,一手轻晃着酒杯。怅然若失的情绪在心中升起,弥散。
如果路清明那孩子在就好了。
上周池慕云太忙,在家里闲暇时间几乎没有,也就没什么感觉。现在一闲下来,就觉得房间里好像缺了点什么。
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乖乖地读写?
要是路清明在就好啦。
心中一个声音这样叹道。
是啊,那孩子不吵人,安安静静的,从来都不会耍赖,貌似还是个小行动派,说要做什么马上就要做,直来直去,倒可爱得很。
想到这儿,池慕云忍不住翘起嘴角微笑起来。
如果说陪伴,倒不如说是路清明陪伴了孤僻的她。
落地窗外是万家灯火,窗里映着一个颀长美丽的年轻女人。她修长的手指把玩着酒杯,却久久没有喝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