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三声敲门响。
唐毓秀开门出来,先是一愣。
她还没见过陶醉的短发,所以没能马上认出来。
“陶醉?”
“唐姨你好,我是来见唐小姐的。”
陶醉不卑不亢地单刀直入,同时回头看了一眼正好从隔壁空诊室走出来的骆北寻,“还有沈风易的代理律师。”
“你来干什么?我们恬恬弄成这样,你心里应该很得意才是。”
唐毓秀变脸的速度堪比翻书,单手一掩,眼圈瞬间晕红:“当初连你的亲舅舅都不放过,现在是来看我们笑话的么?我好歹跟你你舅舅近十年,如今孤儿寡母的被欺负成这样……你可满意了?”
“唐姨您说的哪里话?”
陶醉冷笑道:“我这哥小丫头从小没吃过什么苦,最是心软。只要你们不松口,沈风易就被逼得无路可走。到时候,我哪会忍心他苦苦哀求,一定能把长留记的秘方交出来的。”
陶醉这番话,是她刚才站在门口听到唐毓秀所说的。
此时原封不动反击回来,登时吓白了唐毓秀的脸。
“你——”
唐毓秀指着陶醉,忍不住发颤道:“你刚在外面,你……你听到什么?”
“听到唐姨不简单,卧薪尝胆都没有您这么隐忍的。我当时就很奇怪,我舅一副吊儿郎当的,何德何能让唐姨这么好条件的女人死心塌地?”
陶醉站在门口,双肘轻轻环臂抱着,看向床铺上满脸绷带的唐恬——
说实话,想起刚刚唐毓秀跟唐恬说的那些,陶醉心里还是有点同情的。
看着挺有心机一女的,比起她那高段位的姑妈,只怕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从头到尾,她都只是唐毓秀的工具人而已。
骗了沈风易,又爱上沈风易,最后落得毁容残废的下场,还要被拿来做撕破脸的文章。
“今天我来,是为了跟你们把话一次说清楚的。”
陶醉不紧不慢道,“首先,我外婆去世前跟外公商量过遗嘱,绿山湖景区的三层小红楼留给我妈,长留记的餐厅留给我舅。这是李家的家事,跟外人无关。”
“我妈走了,房子留给我。我舅接了饭店,经营不善砸了招牌,几百万血本无归。这都是有目共睹的。”
“外公虽然有心让我重振长留记,但他所有的本钱都已经拿去给舅舅还债,并没有给我留下任何物质支持。我不管李高伟承诺过你什么,唐姨,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外公直到现在,都没有提过任何膳食配方。他只留给过我一本手札笔记,里面都是最常见的菜品单,甚至连很多做法都是没有详细步骤的。”
“这些话,我原本也没有必要跟你们解释。但我今天决定说清楚,不仅希望唐姨死心,不要再闹幺蛾子了。也希望唐姨回去能告诉某些其他人,别打奇怪的主意了。”
陶醉没有说出沈伯康的名字,已经是给大家留最后的体面了。
至于唐恬——
“唐小姐,我也劝你不要再跟沈风易死磕了。”
陶醉转向唐恬,唇角勾起一抹三分同情七分冷漠的微笑。
“把谅解书签了,拿钱走人。你别跟我说什么事到如今我是不是还放不下他这样的废话。沈风易我才懒得要,但我更不能容忍的是,你和你姑妈处心积虑在我身边算计这一切。如果你不想让我把你故意流掉那个来路不明的孩子的事告诉沈风易,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再垂死挣扎了。”
唐恬咬得脸颊抽搐,伤口处再次渗出令人作呕的血浆色。
“陶醉,你,你……你就不怕沈风易死灰复燃!重新拿了绿山湖项目以后,最后还是要拆你妈妈的画廊?你口口声声说得冠冕堂皇,其实心里还是放不下他吧?装什么装!”
“随你怎么想,苍蝇见到狗屎,也总以为别人都要抢它的美食。至于绿山湖,我相信沈风易他不敢。”
陶醉颔首,随意剥了下自己的指甲。
刚才骆北寻不是已经给她看过了么?那段被望远镜无意中拍下的真相视频。
沈风易要是还敢兴风作浪,自己就拿着这段视频反告骆雪萍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