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婆子回来得晚,天都蒙蒙暗了。
姜浓听着七婆子一字不落地叙述。
满脸的寒意。
“那宋老夫人打了大姑娘好几个巴掌,竟是不让大姑娘开口说话。”
“还是老爷看不下去了,制止了。”
“……说是证据确凿,大姑娘也未曾露怯迷糊,说出了她这些年如何被那宋连义折磨的。”
“起初无人信大姑娘的话,还是请了婆子验的伤……”
“如今整个京都皆是知了,大姑娘是因长年累月受那宋连义折磨殴打,才是报复了过去。”
“那宋连义的名声也是臭尽了,因着大姑娘还说出了那宋连义打死了他第一任夫人……”
“此事闹了出来……”
“宋大将军娶的第一任夫人是盐商曹家的大姑娘,如今曹家得知了此事,便也要寻宋家评理,那曹家还想刨坟呢……”
“虽说宋连义罪有应得……可大姑娘到底是杀了人。”
姜浓面色紧了紧:“如何判决的?”
七婆子脸也有些白:“大姑娘到底是姜家人,老爷在朝为官,娘娘你又是太子妃,为大姑娘的亲妹妹……那审讯此事的官老爷,便放手将此事交给了尚书大人和夫人处决。”
姜浓:“父亲母亲怎么说?”
七婆子看了姜浓一眼,低声道:“说,说鸩酒。”
“明日处决……”
姜浓起身,本是冷冽僵硬的面,没忍住笑了。
她只是觉得,很是可笑。
七婆子担忧上前:“娘娘莫要吓奴婢。”
姜浓捏着帕子有些固执地问:“母亲,她可有看到姜玥的伤势?她是何表情?可有哭?可有心疼姜玥一二?”
七婆子:“哭了,夫人哭得险些晕过去……”
姜浓拿着帕子擦了擦润湿的眼角。
张玉梅自然会哭。
不知,姜玥看到了会如何?又是如何想的?
分明。
若是父亲母亲执意要谋私,要保全,是可保住姜玥的。
不过是少了些好名声。
他们若是有心,也可倒打一耙。
可偏偏,他们就是无心!
梦中。
她听闻姜玥是被人在狱中折磨死的。
如今换了个体面的死法。